第32章_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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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皇帝直视着永安,语带深意地劝道:“阿姐,别闹了。静乐来你府上做客,你这个做主人也太慢怠了。”

  皇帝语气有些重,额角也隐隐有青筋暴起。

  永安脸颊发白,嘴唇翕了翕,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看来,该做得事应该已经做成了,都这会儿了,哪怕盛兮颜的骨头再硬,也该听话了。

  望晴阁里头的两个嬷嬷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老人,是当年母后用惯的,最是会调/教人,宫里头那些不听话的宫女嫔妃,一旦落到她们的手里,保管让她往东就不敢往西,让她跪着就不敢趴着。

  盛兮颜这会儿想必也知道厉害了。

  有丫鬟小心翼翼递上帕子,她拿过擦了一把脸上的酒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干巴巴地说道:“静乐,本宫只是与盛大姑娘开了个小玩笑,我带你去寻她就是。”也算是低了头。

  永宁的声音刚落,静乐还没回应,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远远走来的纤纤身影,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影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微光,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拿竹篮的丫鬟。

  永安怔了怔,忍气吞声地说道:“静乐,盛大姑娘不是回来了吗,犯得着你这般动气,失了分寸。”

  静乐沉默了下来。

  待一主一仆走近,静乐又注意到,昔归手上的竹篮子里装着的全都是绽放的杏花,开得一朵比一朵娇艳。

  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方才在花榭的那几个妇人是亲眼见过为了簪不簪杏花而起的轩然大波,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一波三折的热闹,让她们快要得心悸了,以后出门还是得看看黄历。

  永安有些诧异,然后就见盛兮颜带着丫鬟走到了自己前面,一副恭敬的样子。

  她抿紧的嘴角略略放松了一些,审视地问道:“盛大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了,静乐等你都等急了。”

  盛兮颜目光在她狼狈不堪的面上定了一下,就算盛兮颜再聪明,也想象不出来,才这么一会儿工夫,永安怎么把她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盛兮颜眼帘微垂,福身道:“殿下,臣女去摘了些花。”她示意着让昔归把竹篮给她,给永安看了。

  篮子里头的确都是杏花,没有别的花样。

  她是踩坏了一篮子杏花,又采了一篮子来跟自己赔罪?

  这么想着,永安眼底的抑郁淡去了一些。

  看来,两个嬷嬷的手还没有生。所以啊,对付盛兮颜这种不听话的野丫头,就该让人去好好教教什么叫作尊卑,免得永远认不清分寸。

  永安的心里终于舒坦了。

  这会儿她其实巴不得想看盛兮颜和静乐这对未来婆媳相残,但是,皇帝显然是恼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说,盛兮颜这枚棋子是要留着日后用来通风报信,这次就饶过了她们。

  “既然无事,你就回静乐那儿去吧,免得静乐以为是本宫把你藏了起来。”她冷笑着,又瞥了一眼静乐道,“静乐啊,以后做凡事都得想清楚了,别总是毛毛燥燥的。”

  静乐眯了眯眼,她心里头相信盛兮颜这丫头,怕的唯有不知道永安是不是对小丫头做了什么。

  “颜……”

  静乐正要让她过来,就见盛兮颜竟又朝着永安走了一步,裙摆摇曳间露出了绣鞋上的两颗珠珍。

  她轻启朱唇,温和但又无比清晰地说道:“长公主殿下,臣女方才路过一棵杏树,觉得花开得正好,就折了些来,长公主您可要用来簪花?”

  永安:“……”

  她心里头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禁再度审视起盛兮颜,这一看之下,就觉她杏目清澈,不含半点惶惶,除了额头略有薄汗外,神采奕奕。

  照理说,盛兮颜不该如此的,难道……

  一个念头刚起,还等不及她细想,就听盛兮颜接着道:“殿下,臣女听闻,当年在北疆,老王爷过世后,所有的军民全都自发簪上杏花,以示不忘国耻,不屈北燕,军民一心,才有了其后的坚守江越城七日和燕山关大捷。”

  盛兮颜的笑容更盛,娇美不可方物:“长公主殿下,方才您也是为了……”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了下来。

  永安的目光略渐惊骇:“够……”

  盛兮颜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把话说完:“效仿北疆,为战死的镇北王和北疆众将士戴孝,以示不忘当年之耻吧。”

  “哎,倒是臣女误会了您的好意了。所以,臣女就又去摘了一篮子,请长公主……簪花。”

  皇帝先前并不知道永安干过什么,但如今他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因果,脸色大变,捏着扇柄的指节微微泛白。

  永安心虚地避开皇帝的目光。

  昔归在心里暗自为盛兮颜叫好,过来的这一路上,昔归无数次忍不住去猜她特意去摘了这一篮子杏花的意图,万万没有想到,姑娘竟然直接就拿杏花向永安长公主叫起板来了。

  这简直太太太爽了!

  昔归低眉顺目地站着,眸中异采连连。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姑娘对永安长公主的回击,又快又狠,而且完全不似长公主的肖小手段,是这样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永安的脸白了白,她终于可以确认,盛兮颜没有去望晴阁!不然,在嬷嬷的百般手段下,她绝不可能还会嚣张如斯!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安含怨地看了贴身嬷嬷一眼,眼神里是指责她没把这件事情办好!不但没能把人领过去,而且出了岔子居然也不跟自己禀报。

  亏她还一味的以为盛兮颜已经乖觉了,这简直像是往她的脸上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辈子,她都没有像今天这般丢脸过。

  “殿下。”盛兮颜把竹篮又往她面前送了送,笑得天真无邪,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永安心里发寒,“难道是臣女理解错了,您不是这个意思吗?”

  “当时,臣女见您让人拿了一竹篮的杏花来,还以为您是想让所有人都簪上一朵呢。”她偏了偏头,一脸无辜地说道:“难道您只是想让静乐郡主簪吗?”

  这句话,让永安所有上不了台面的阴狠念头昭然若揭。

  盛兮颜的意思十分的清楚明确,若大家一起簪,那就是为北疆将士和镇北王服孝,若单单只是让静乐郡主簪,那永安就是其心不良,心存故意。

  在场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花榭种种,但是,镇北王战死沙场,尸身被北燕人折辱,当作花泥埋在杏树下的事,他们都是听闻过的,但凡有血性的都忍不下这口气。但是,朝廷和皇帝不是一向都颇为善待镇北王府吗?

  他们的眼中或惊或疑,更有人露出了沉思,又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皇帝和静乐的脸色。

  皇帝用扇柄敲着掌心,默不作声,眸色幽暗。

  静乐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眸光一亮。

  当年,父王的死讯传到京城,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有声音说,请皇帝下旨国丧,但是,皇帝只当没有听到,轻飘飘就把这桩事给揭过了。

  父王为国而死,为民而亡,为了北疆,为了大荣,死无全尸,镇北王府为大荣守卫疆土百余年,每一代的楚家人少有能善终的,大多都是沙场埋骨,马革裹尸,如今也只剩下了阿辰他们兄弟俩,竟连一个国丧都等不到。

  当时,静乐是不服的,但是儿子还在北疆,又有强敌环侧,她不能和皇帝翻脸,所以,她忍了。

  忍了四年。忍到了现在。

  的确,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是永安亲手递到镇北王府手上的机会!

  “原来是我误会了殿下的意思。”静乐淡淡一笑,叹声道,“殿下这般惦记镇北王府,有意为北疆的将士们服丧,这也是好事。”

  她主动从竹篮里挑出了一朵杏花,盛气凌人:“长公主殿下,请您簪花吧。”

  立场一下子对调了过来,在花榭时是永安逼着静乐簪花,而现在,却是让静乐占据了主导。

  皇帝的脸色越加阴沉,扇子敲击的动作也变得毫无节奏。

  他早知永安对静乐不满,这心结由来已久,但到底是同胞姐姐,平日里,她不管是挑衅还是打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永安居然能任性到这种程度。

  大荣朝的藩王执掌兵权,在藩地,那些百姓和将士只知有藩王,不知有朝廷,哪个帝王能够忍受得了?对于大荣来说,这简直就是心腹大患,父皇当年也给过他们机会了,但他们一个个都私心甚重,把持着兵权不肯放手。

  世人皆是眼光狭隘之辈,他们只看得到藩王的功劳,却看不到藩王的野心。

  要铲除藩王,也不能留下把柄,让野史上那些不明真相之人,以为是皇家在卸磨杀驴。

  于是,从父皇到自己,好不容易,费尽了心机,才铲除掉两个,但是还有镇北王府这一座大山在。

  镇北王府如今是功臣,楚元辰又刚刚立下了开疆辟土的大功,自己现在对镇北王府也只能敬着,永安这般行径,落到别人的眼里,岂不是会徒惹揣测?

  到时候,他还怎么光明正大的对镇北王府下手?!

  简直就是给自己添乱。

  皇帝眼神不善地斜了永安一眼,永安心中发虚,她是先帝的嫡女,先帝已逝,能靠的就只有这个同胞弟弟了。

  永安愤愤然地从静乐手上接过杏花,簪到了自己的鬓角上,她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就像在问:这样总可以了吧!

  静乐主动拿过了竹篮,走到皇帝跟前,说道:“也请皇上为北疆将士们簪花。”说到簪花两个字了的时候,静乐郡主心里一阵痛快,平静的外表下,热血沸腾。

  皇帝:”……“

  他忍了又忍,艰难地点了头,脸上一副深明大义,语带沉重地说道:“说得是,此役耗时四年,北疆将士死伤无数,就算现在北燕已降,但逝去英灵也不会回来了。我大荣子民就该牢记国耻,才能永保血性不失。”

  皇帝咬了咬牙,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面部的表情,从齿缝里挤出了声音:“这是应该的。”

  四年前,朝中的武将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镇北王府的撺掇,非要他下旨举国为楚慎和北疆哀悼。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藩地了,怕是连大荣的百姓们都会被这区区所谓的恩惠所蛊惑。

  当时,他“悲伤过度”,罢朝数日,才算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事隔四年,如今却让静乐趁机旧事重提。

  而且,静乐还直接叫破了他的身份。

  若是没有叫破,哪怕心知肚明,他也能把它作为是私事。但是现在,以他皇帝的身份,一旦拿了这朵花,那就意味着,他向镇北王府服软了,意味着他四年前的坚持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但他要是拒绝……

  永安的荒唐行为就再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盖住了,一旦传扬出去,世人皆会认为是他的意思,是他让永安故意折辱镇北王府。

  如今楚元辰正是声名赫赫之时,若是让世人都以为他容不下镇北王府,日后他再提要削藩必会惹来多方揣测。

  皇帝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抬起手来,从竹篮子里拿起了一朵杏花。这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极其艰难,就好像拿起来不是杏花,而是一根已经点燃的炮竹,随时都会在手中炸开,让他血肉模糊。

  静乐的唇边扬起了一抹快意的笑,她再向昭王道:“王爷呢?”

  昭王看了看皇帝,见皇帝默不出声,就也拿了一朵,自己给自己簪上了。

  静乐:“我父王和北疆将士必铭感五内。”

  无论是皇帝,还是静乐,其实心里都清楚,只要双方在明面上没有撕破脸,镇北王府就还是皇帝的股肱之臣,甚至朝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发现两者已经势同水火,双方依然维系着表面的君臣和乐。

  皇帝在等时机,等着把镇北王府彻底铲除的时机。

  而镇北王府同样在等待时机……

  等到皇帝和昭王都簪上花后,盛兮颜接过竹篮,又一一走到其他人面前。

  皇帝都簪了,他们也没什么好犹豫的,都很自然地从竹篮里拿了杏花,或是簪在发上,又或是别在衣襟上。

  淡淡的杏花香萦绕在亲水亭廊,沁人心脾。

  与皇帝纠缠难堪的心态不同,大家都簪得爽快极了,更有几个少年郎眼中绽放着光彩,就仿佛簪上了这朵花后,也能像北疆将士们一样杀入敌阵,保守卫国,又或者追随镇北王世子,为大荣开疆辟土。

  盛兮颜走到了赵元柔跟前。

  赵元柔很不赞同地微微摇头,那眼神仿佛是在指责她走了一步糟糕透顶的烂棋。

  这番惺惺作态,盛兮颜早在上辈子就看厌了,她只道:“……柔表妹,请簪花。“

  赵元柔目露怜悯,真想告诉她,她做的到底有多离谱。

  藩王手掌重兵,本来就会遭皇家忌惮,其实只要镇北王府主动上交兵权,以示自己并无异心,皇帝为了颜面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但是,盛兮颜为了讨好静乐郡主,竟然把皇家的颜面放到脚底下踩,这不是明摆着要站到皇家的对立面吗?

  赵元柔难以苟同,她这位颜表姐聪明是聪明,但眼界也只在闺阁,实在上不了台面。

  世上果然多是一叶障目,只看眼前喜恶,而无长远之虑之辈,就连镇北王的独女也是如此,她本还以为静乐郡主会是多么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却还是被盛兮颜这三言两语所影响,只顾眼前痛快。想想也不过如此。

  赵元柔的口中逸出了悲天悯人的叹息。

  “你磨磨蹭蹭地在做什么啊,”程初瑜都等急了,箭步如飞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簪朵花而已,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在绣花呢。”

  她说着,神情肃穆地拿起了一朵杏花,簪在了发上,冲着盛兮颜笑了笑,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转头,就见赵元柔用一种仿佛在看蝼蚁的目光看着自己。

  程初瑜眉头直皱,不快地说道:“看什么看,还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呢,整天不是怜悯这个就是怜悯那个,真想怜悯谁,你施药施粥去啊,在这里装什么装,晦气。”

  “你!”赵元柔脸上难堪,怒目瞪着她。

  “别一脸不识人间烟火的德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的就是你。”程初瑜说话素来直白,只差没直接指着鼻子就骂。

  真是好心没好报!赵元柔气极。她本来还想劝劝程初瑜,别这么急着冒出来,免得惹了皇帝的眼,既如此,她也不用多费唇舌。

  她粗鲁地从竹篮子里拿起一朵杏花,正要走开以示与她们划清干系,盛兮颜就已经先一步捧着竹篮从她身边走过了。

  赵元柔:“……”她捏着杏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极了。

  不多时,亲水亭廊里的人都簪上了杏花。

  盛兮颜数了数,竹篮里还有十来朵,应该是有一些人不在这儿,她把篮子给了昔归,示意她四处找找,就回到了静乐郡主跟前。

  静乐郡主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笑。

  从四年前开始,杏花就是她心中的痛,触之不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它代表了北疆的血性,他们镇北王府的血性。

  皇帝的脸上还是一番深明大义的样子,对着静乐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耳边曼妙的丝竹声和歌声让他心烦意乱,所幸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忍了下来,胸口一阵憋闷,仿佛有一股腥味在喉头打滚。

  “朕出来了很久了。”皇帝已经不想再玩什么白龙鱼服,强颜欢笑着说道,“还有奏折要批,朕就先走了。”他后悔了,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良机已经到手,静乐当然不会浪费。

  她说道:“是啊,皇上日理万机,为北疆阵亡将士守国丧之事还需要您回去下旨呢。”

  皇帝:“……”

  他看明白了静乐的态度,沉默了半晌,说道:“朕知道。”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口中叹息着说道:“镇北王府和北疆将士为我大荣太平盛世,马革裹尸,是我大荣之幸,理该为其国葬,以敬英烈。”

  “镇北王的音容,这四年来,朕都不敢忘却。朕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只待北疆大捷,再一同祭奠这些英烈们。”

  “朕回宫后,这就下旨。”皇帝很是欣慰地说道,“待阿辰回京,也得好好犒劳他一番,若非阿辰镇守北疆四年,也换不来如今的安宁。阿辰真是长大了,当初他被抱到父皇跟前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能卫国戍边了。”

  “静乐,皇姐,你们在这儿好好玩,朕就先走了。”

  一众人等纷纷躬身:“恭送皇上。”

  等出了亲水亭廊,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皇帝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一把扯下发上的杏花,死死地捏在了手心里,又恶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他神情阴戾,面容也有些扭曲狰狞。

  内侍拿出帕子,小心地替他擦干净了手上的花汁,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冷着声音问道:“那个姓盛的丫头是谁?”

  内侍躬身答道:“是礼部侍郎盛兴安之长女,太后前些日子把她赐婚给了镇北王世子。”

  “胡闹!”

  皇帝脱口斥道,因为气急,胸口不住起伏。

  他也知太后给楚元辰赐了一门亲事,当时楚元辰生死未卜,皇帝也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件小事。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后赐给楚元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皇帝的眸色幽深,心绪翻腾,今日之事,若非这姓盛的多事,也不至于会弄到如此地步。盛家到底是怎么养得女儿,竟然比静乐还要大胆。

  皇帝越想越头痛,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来的时候,他兴致勃勃,走的时候,不但意兴阑珊,还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去。

  想到回去后,还要下旨为了北疆的将士们守国丧,胸口的邪火烧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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