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风口_我与权臣解青袍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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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黑风口

  唐恬脱口便问,“裴王君与池……池中台——”

  裴寂坐起来,“长得很像是吗?”他把酒坛子扔到一边,腾出一点空地给她,“地方简陋得很,随便坐吧。”

  唐恬倾身坐下。

  “早年间见过我们的人都这么说。近年倒无人说了。”裴寂靠在墙壁上,“你猜第一个说的人是谁?”

  唐恬试探道,“圣皇?”

  “聪明。”裴寂笑一声,“娉婷第一次见池相,就道,此子酷似裴寂,实乃天选。”

  皇长女娉婷继位——娉婷是圣皇闺名。唐恬道,“圣皇在哪里见到大人?”

  裴寂摸一下双唇,“唐恬,你来看我,酒也不给我带一点吗?”

  唐恬从袖中摸出一只极小的酒壶,“只有这么多。”

  “小气。”裴寂一把抢过,极珍重地喝一小口,“娉婷初见池相,是在廷狱。”

  唐恬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吓着了?”裴寂扑哧一笑,“天下皆知池相是从廷狱出来的人,你不至于不知道吧?”他自己续道,“娉婷来廷狱看我,见到池相,就说了前边的话。再后来娉婷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终于把我带出廷狱,便把池相一同带出去。”

  唐恬道,“王君在廷狱事,为何从未听人提起?”

  “廷狱是什么地方?娉婷嫌名声不好。”裴寂笑道,“娉婷喜爱一个人,便不许有半点瑕疵,她既已铁了心要嫁给我,怎肯叫天下人议论王君入廷狱?”

  唐恬一滞,“那王君又为何同圣皇闹到这般田地?”

  “自来恩爱夫妻不到冬。”裴寂平淡道,“圣皇喜新厌旧,她以为我做了王君便该满足,可惜我不是她掌中弄臣。我们从头到尾全都是错,打从一开始便不该做这夫妻。”

  唐恬无言以对,想了想道,“王君托人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裴寂喝一口酒,“池相几回同我提起你,我观池相,已是离不得你——”

  唐恬道,“王君言重了。”

  “我同池相认识多年,不会看错。”裴寂道,“池相数月前过来,我都怕他一时想不开从落星台跳下去。近日又是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模样,你一个人将池相悲喜握于掌中,本事大得很啊。”

  唐恬面上一红。

  裴寂道,“你同池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唐恬坦然道,“我对大人,同大人对我,是一样的。”

  “一样。”裴寂笑一声,又喝一口酒,“一样,说的都一样。不会变吗?”

  唐恬点头,“不会变。”她镇重地想一下,若有一日,池青主真的不要她了,她会不喜欢他吗?

  好像也不会。

  唐恬想明白这一层也不纠结,笑着补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

  裴寂盯着她,默默喝酒,那壶极其的小,经不起接二连三豪饮,立时便见了底。裴寂连倒几下,只落下一两滴酒液,随手一掷,“你同池相真像,要给我酒又不肯给够,讨厌得紧。”

  唐恬一笑,“我同大人一样,都盼望王君安养身子。”

  裴寂道,“你是唐凤年的什么人?女儿?”

  唐恬一窒。

  “不是池相说的,我猜的。”裴寂道,“他来同我打听黑风口的事,还有什么难猜?”

  唐恬心中一动,“王君知道当年黑风口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真相?”裴寂哈哈大笑,“唐凤年身居冠军大将军之位,亲领中军,生恐左右二军夺他功劳,贪功冒进,落的困守黑风口,一支孤军战至绝境。炟族前来招降,唐凤年率残部入王庭苟延残喘。你要的是这个真相?”

  唐恬站起来,“你胡说!”

  “行,我胡说。”裴寂无所谓道,“你若是用不上这个真相,便不要再查。”裴寂看着她,“更不要为难池相,他活得已经够艰难了。”

  唐恬怒道,“我几时为难大人,我从未——”

  “你从未求他,从未逼他,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他会为了你做什么吗?”裴寂冷笑,“唐恬,何需如此虚伪?”

  唐恬只觉他说得不对,却寻不出一字反驳,一时气得浑身哆嗦,“你,你再胡说——”

  “我若是唐凤年,保住性命安生老死也罢了,竟能编出一套话叫自己女儿出来折腾。他是以为年深日久,便无人记得他当年做的好事吗?”

  唐恬冷静下来,“我爹既是中军,何需贪功冒进?”

  裴寂抽一根柴棒,随便在地上划拉几下便是一张活灵活现的行军图,“因为左右二军出身圣皇门下。唐凤年居中军,京中有个秦淮,你知道吗?”

  唐恬点头,大阉秦淮,以生炸活人之恶行臭名昭著,留名佞臣传。

  “唐凤年早早投了秦淮,不然你们一门富贵从何而来?”裴寂吐槽一句,点着行军图道,“炟人在这,唐凤年在这,左军在这,右军在这。唐凤年入黑风口,想借黑风口地利之便,打个截断,将炟人先锋尽数歼灭。黑风口地势诡谲,炟人失了先锋便要断了消息,不出三日自乱阵脚,再命左右二军从两边包抄,一举全歼。唐凤年想独自占此奇功,可惜炟人也不是傻子,先锋转身变主力,唐凤年一支孤军,没死绝已是万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恬低头地看着地上的行军草图。

  裴寂扔了柴棒,“圣皇同秦淮是死对头,你叫她为唐凤年翻案,不如叫日头从西边起。”

  唐恬沉默。

  裴寂道,“池相绝不会同你说这些。我是可怜他前后左右难做人,才托人带信给你。”他看一眼唐恬,“你年纪小,不要被前人蒙蔽。”

  唐恬笑一笑,“怎知王君不是蒙蔽于我?”

  裴寂抿唇。

  唐恬看着行军图,“按王君所示位置,若左右二军加以援手,虽不致胜,亦不至孤军战至绝境。”她看向裴寂,“即便左右二军都不加援手,我爹战败,说到头至多是个贪功冒进昏聩无能的罪,哪里来的叛国之说?”

  裴寂哈哈大笑,“不愧是池相看上的人,倒不好糊弄。”笑一时停下,神色凛然,“不怕告诉你,案子虽先皇御笔亲批,却是我审的。我为圣皇谋储,审唐凤年一个叛国罪,便能将依附秦淮的一大批军中逆贼一并除去。换你,你也会这么做。”

  唐恬道,“王君不如再说透一些,左右二军不施援手,是否也是王君授意?”

  “是又怎样?”裴寂傲然道,“各为其主。我不动手,唐凤年难道会对我手下留情吗?他若得手,此时说不定仍是秦阉的天下,下一个被生炸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唐恬道,“中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相与此事无关。”裴寂道,“他当时处身微末,这等军中机密不配知道。”

  唐恬低头。

  裴寂道,“你若想替唐凤年报仇,寻我便是。我人在廷狱无处可去,随时恭候。”

  唐恬道,“我会寻父亲问明当年事。”她站起来,“不管怎样,今日感谢王君坦诚。”

  裴寂倒有些意外,久久才道,“待池相好些。他一直过得很艰难。”

  唐恬回到中京天已近晚,她只觉气闷,一路散马漫行。回到官邸,守门净军道,“中台已经回来了。”

  唐恬应一声往里走,经过莲池在湖石上坐了许久,才稍稍振作。回到内院,使出踏雪无痕的工夫,无声无息入内。一层帷幕后,满桌佳肴,池青主笔直坐在桌前,微微低着头,神情冷肃,凝望足尖。

  遍身寒霜,有如冰雕雪砌。

  唐恬一只手挽着帷幕,看了许久。久到池青主终于调整一下坐姿,抬起的视线同她不期而遇。唐恬微微一笑,“大人,我回来了。”

  池青主看着她,“在那里做什么?”

  “看你。”唐恬走过来,往他对面坐下,两手托腮,“大人等我的样子太好看了,都不舍得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青主颊上飞红,低头盛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凉的,你不喜欢热的。”

  “可大人要热的呀。”唐恬点燃炭炉,把汤罐子坐上去小火温着,才捧碗喝汤。

  两个人对坐用饭,期间池青主不动声色看了她几次,唐恬只作没看见。

  饭后唐恬推着轮椅陪池青主在宅中漫步。唐恬道,“大人今日遇见令狐攸吗?”

  池青主愣住,“为何特意问他?”

  “令狐攸那厮总是欺负大人,当然要多问一下。若他再敢动手动脚,我打死他。”

  池青主失笑,“唐恬,你把我当成什么啦?”

  “兰花。”

  池青主哭笑不得,“胡说什么?”

  唐恬自己也觉好笑,一本正经道,“最娇贵的一品,冷不得,热不得,水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每日里还要带着吹吹风,陪着说说话,还要摸一摸——”

  “唐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恬笑得肩膀都在发抖,好半日忍住,“池中台恕罪,奴婢不说了。”

  轮椅经过湖石暗影处,池青主手腕一动制住轮子,极轻声道,“既是如此……吹风,说话都有了,你——”

  唐恬扑哧一笑,弯下腰,半个身子绕过他的肩膀,似一条长蛇,辗转探到他身前。池青主向侧后方仰起脸,两个人交颈相挨,吐息交叠不分彼此。

  “唐恬。”池青主轻声道,“我想永远同你在一起。”

  唐恬道,“正无处去,感谢大人收留。”

  池青主抬起手臂,勾住唐恬脖颈,吐息越发粘腻,“我不想上朝,我不想离你半步,我更不想等你,我——”

  唐恬轻笑,“听着好像狐狸精。”

  池青主攀着她不吱声,久久松开,月色中一双眼仿佛盈着一层波光。他的眼本就生得勾人,如此这般简直勾魂摄魄,唐恬一颗心突突跳,忙用手遮住,“大人才是狐狸精。”

  二人各自沉迷。不远处脚步声乱,侍人边跑边问,“中台在何处?”

  池青主松开唐恬,整一整衣襟。唐恬扬声道,“中台在这里,怎么了?”

  侍人飞奔至前,扑通跪下,“中台,废王君裴寂,坠下落星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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