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电话没接多久，陆迟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
看到车流对面站着的人影，匆匆挂掉电话。
程一宁小跑过来，因为怕陆迟舟等久了，她拿了药就出来了。
“我拿完了，可以走了。”
因为小跑过来，气息有点喘。程一宁看了看他的手机，说，“你是不是有事？你有事就忙，不用管我…”
程一宁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偷偷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迅速挪开，盯着脚尖。
陆迟舟愣了下，随后故意拖着尾音笑了声，说，“我没什么事。”
指尖抓着背包肩带，轻轻摩挲了下。
夕阳西下，红日残天。
被云层割裂的光影，四分五裂。
陆迟舟视线落在她柔软乌黑的发顶，嫩白的耳尖探出来一点，黑白相间，格外刺眼。
他看了眼，移开视线。
“你还要去哪里？”
“嗯？”程一宁抬起头。
她的目光太过诚挚，陆迟舟忽然觉得很不自在。
他抛开那点异样感受，笑着说，“我带你去玩啊。”
程一宁愣了下，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我还有事。”
陆迟舟不信，“你还有什么事？”
“我待会要早点回去。”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你自己去…”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陆迟舟脸色。
从不擅长拒绝别人，让她脸泛起点窘迫的红。
三句话不离撵人。
作为南城一中万众瞩目的存在，走到哪儿不是被捧着？今天却被人三翻四次的嫌弃。陆迟舟顶了顶腮帮，忽地冷笑一声，阴恻恻的盯着她，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他稍仰头，不知是不是被光线直射，眼睛微眯，勾着一侧嘴角，“我就是要你跟我去，不过…”他顿了一下，“要是不想去也行，你陪我去吃饭，我今天一天还没吃饭。”
程一宁忽地松了口气，她本来就打算在外面吃饭的。忍着那点不自在，她点了点头。
陆迟舟阴郁的脸上，忽然笑起来。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明媚的笑。
程一宁看了眼。忽然觉得他不是很可怕了。第一次见他像狼，又凶又狠。这会却很容易满足，像他怀里的猫，挠两下，就舒服的眯起眼。
好哄得很。
这想法太突兀，她悄悄红了脸，应了一声。
南城462公交停在前面，程一宁跟在人后上车，刚踏上台阶，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
她回头隔着人群疑惑望过去。
陆迟舟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的看着车门口拥挤的人群。
脸上难以忍受的表情像便秘一样。
程一宁心里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又不敢表现出来。
抿了抿唇，压抑住悄悄翘起来的嘴角，直接上了车。
司机催促几声，陆大少爷才慢吞吞的上了车。
整个车厢，里面全是大爷大妈。
一米八多的个子站在里面，身子微微佝偻着，突兀又新奇。
司机转头看他，陆迟舟站在原地，直愣愣的大眼瞪小眼。
车上氛围尴尬凝视一瞬。
他忽然问，“能扫微信吗？”
司机瞥了他一眼，“这是老城观光路线，还没开通。”
有大妈乐呵呵调侃，“师傅，你看这小伙长得这么俊，要不算了。”
有人跟着哈哈大笑。
突然有人问，“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家孙女今年刚上大学，我看你就觉得挺不错的，可以加个微信聊一聊。”
“我家也有个侄女长得跟你就很配，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做个朋友也行啊。”
众人观猴似的，双目放光盯在他身上。
陆迟舟感觉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罕见的脸上一抹淡色的绯红，耳尖红得滴血。带着恼意目光往程一宁的方向看去。
程一宁勾起的嘴角僵硬在脸上，她迅速压下，垂着的睫颤了颤。默默起身，从车尾走过来，往里面投了块硬币。
“哟，原来是有小女朋友的呀。”刚才调侃的大妈忽地说了句，引得其他人跟着看过来。
程一宁礼貌的小声说，“不是女朋友。”
不过车上太过嘈杂，根本没人听见。
大家嘻嘻哈哈拉扯家常，又不停的往两人看去。
程一宁带着他坐在最后面，她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进去。陆迟舟坐在旁边。
这辆公交有点年代了，车厢比较小，外观花里胡哨的涂色蓝绿色染料。位置打紧，陆迟舟长得高，坐下来时，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拥挤，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搭在过道上。
汽车引擎驱动，车身惯性左右晃动。
座椅下膝盖时不时摩擦碰撞一下，撞得人心意缭乱。
夏日的南城，车内闷热又嘈杂。
浑浊的气息惹人心烦，陆迟舟紧蹙眉头，极力克制忍耐。
程一宁将车窗推开一个空挡，风从外面涌进，吹散开一丝烦闷，阴郁的心情突然开阔了一点。
陆迟舟背靠椅背，喊她名字，“程一宁。”
广播里播放着小广告，程一宁尽量忽视身边的人。
他存在感太强，身上的气息跟他整个人一样，霸道又蛮横，四周都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她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心不在焉应一声，“嗯。”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偷在心里嘲笑我？”他说得很坦然，丝毫不觉羞愧，反而有种得意洋洋的模样。
被戳穿心事，程一宁脸颊微热，她淡淡偏过头，移开视线，语调平缓轻柔“没有。”
周围静默一秒，陆迟舟靠近她耳侧，压低声线，“我知道你有。”
湿热的气息窜进耳蜗，藏在发丝下的耳尖偷偷泛红。
程一宁目视前方，不跟他争辩。
陆迟舟啧了声，靠回去。
本来想等她否认之后借机逗逗人，没想到她根本不接招。
两人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陆迟舟又开口，“程一宁。”
“嗯。”
“我有点晕车，你和我说说话呗。”
程一宁愣了下，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像在学校时的桀骜与阴狠。
她问，“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
程一宁：“什么都可以吗？”
陆迟舟：“嗯。”
沉默了一会。
程一宁缓缓开口，“一辆公交车从你身边的公路平直行驶，你的速度1m/s，公交车速度15m/s，据车站50m，假设公家车行驶到车站距离25m处开始刹车，10s内刚好停车，你的最大速度6m/s，最大气泡加速度只有25m/s。问，你是能赶上这趟车，还是要等下一班？”
陆迟舟垂眸眯眼看她。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来人。
最后一站起步时，他忽地轻嗤一声，散漫又随意，“这趟车有你，我为什么要去赶那趟车？”
程一宁：“…”
结束这种无聊的话题，目的地已经到了。
程一宁在万达广场附近下车。
她转身问他，“你想吃什么？”
陆迟舟低头看了一眼，“随便。”
程一宁蹙了下眉头，她在在方面没什么讲究，几乎每次和别人出门，她的选择永远是别人的选择，这会却有点犯难了。
想了一会，她说，“你没吃饭，要不吃清淡一点。”
“嗯。”
征求了他的意见，程一宁带着他去了一家豆汤饭馆。
店面很整洁，装修风格属于比较温馨。
这会下午过了饭店，几乎没什么人。
程一宁点了两碗豆汤饭加了些小菜，回过头来的时候，陆迟舟已经付款了。
她拿着菜单，“我还没点你怎么就付款了？”
陆迟舟举起手机晃了晃，手肘靠着柜台，朝她挑了下眉眼，“跟女孩子吃饭怎么可能让你付钱。”
程一宁抿了下唇，没理他这种类似孔雀开屏的举动。想着待会出去买杯奶茶算是还他了。
不一会，服务员将菜端了过来。
陆迟舟将猫搁在店门口寄存的地方，他吃饭有点洁癖，一路上抱着猫，身上沾了些猫，愣是在卫生间洗了很久的手很久才出来。
程一宁耐心的等着他。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
陆迟舟一天没吃饭，胃里很空，吃了几口就觉得难受。
他抬起眼，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程一宁吃得很专注，一点不走神。勺子舀了一小口，吹冷之后再慢慢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动作很轻又很安静。
他有点心不在焉的道，“程一宁你吃饭怎么这么慢？”
“嗯？”程一宁疑惑抬头。
这里的桌子比较矮，程一宁吃饭时，微弯着腰。猝不及防的听他说话，腰都没直起来，水雾丝丝缕缕向上，萦绕在她眼底，一双清浅的眼眸干净透亮，像月光下的雾，迷蒙又温柔。
陆迟舟心底升腾起一簇火苗。
火势燎原，心脏隔着胸腔砰砰跳着，像困不住的洪流，汹涌又澎湃。
恍惚间又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抹茶香味，浅淡扰人。唇瓣被温热浸湿，潋滟殷红，微微启开，露出里面一点点白。
陆迟舟呼吸一室，喉头紧了紧。
她长了张过分艳丽的脸，却又单纯至极。
不知道他内心滋生的龌龊与邪念。
陆迟舟久久不说话，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暗沉。
她皱了皱眉，眼底渐渐起了质疑。
陆迟舟忽然狼狈的别开脸。
暗暗呼吸两口。再转过来时，依旧是那幅漫不经心的笑容。
说话语气依旧又欠又贱。
他扬了扬下巴，喊她，“程一宁，你是不是想吃白食？”
“嗯？”
陆迟舟：“我从来不喜欢和女生吃饭。”
“然后呢？”
陆迟舟拿起手机，唰唰点了几下，将微信添加好友的二维码递到她眼前，“咱俩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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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完了，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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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舟愣了下，随后故意拖着尾音笑了声，说，“我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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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舟视线落在她柔软乌黑的发顶，嫩白的耳尖探出来一点，黑白相间，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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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去哪里？”
“嗯？”程一宁抬起头。
她的目光太过诚挚，陆迟舟忽然觉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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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愣了下，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我还有事。”
陆迟舟不信，“你还有什么事？”
“我待会要早点回去。”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你自己去…”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陆迟舟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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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城一中万众瞩目的存在，走到哪儿不是被捧着？今天却被人三翻四次的嫌弃。陆迟舟顶了顶腮帮，忽地冷笑一声，阴恻恻的盯着她，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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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忽地松了口气，她本来就打算在外面吃饭的。忍着那点不自在，她点了点头。
陆迟舟阴郁的脸上，忽然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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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看了眼。忽然觉得他不是很可怕了。第一次见他像狼，又凶又狠。这会却很容易满足，像他怀里的猫，挠两下，就舒服的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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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太突兀，她悄悄红了脸，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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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车厢，里面全是大爷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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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瞥了他一眼，“这是老城观光路线，还没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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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也有个侄女长得跟你就很配，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做个朋友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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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礼貌的小声说，“不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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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带着他坐在最后面，她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进去。陆迟舟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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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舟背靠椅背，喊她名字，“程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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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存在感太强，身上的气息跟他整个人一样，霸道又蛮横，四周都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她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心不在焉应一声，“嗯。”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偷在心里嘲笑我？”他说得很坦然，丝毫不觉羞愧，反而有种得意洋洋的模样。
被戳穿心事，程一宁脸颊微热，她淡淡偏过头，移开视线，语调平缓轻柔“没有。”
周围静默一秒，陆迟舟靠近她耳侧，压低声线，“我知道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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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目视前方，不跟他争辩。
陆迟舟啧了声，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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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会，陆迟舟又开口，“程一宁。”
“嗯。”
“我有点晕车，你和我说说话呗。”
程一宁愣了下，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像在学校时的桀骜与阴狠。
她问，“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
程一宁：“什么都可以吗？”
陆迟舟：“嗯。”
沉默了一会。
程一宁缓缓开口，“一辆公交车从你身边的公路平直行驶，你的速度1m/s，公交车速度15m/s，据车站50m，假设公家车行驶到车站距离25m处开始刹车，10s内刚好停车，你的最大速度6m/s，最大气泡加速度只有25m/s。问，你是能赶上这趟车，还是要等下一班？”
陆迟舟垂眸眯眼看她。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来人。
最后一站起步时，他忽地轻嗤一声，散漫又随意，“这趟车有你，我为什么要去赶那趟车？”
程一宁：“…”
结束这种无聊的话题，目的地已经到了。
程一宁在万达广场附近下车。
她转身问他，“你想吃什么？”
陆迟舟低头看了一眼，“随便。”
程一宁蹙了下眉头，她在在方面没什么讲究，几乎每次和别人出门，她的选择永远是别人的选择，这会却有点犯难了。
想了一会，她说，“你没吃饭，要不吃清淡一点。”
“嗯。”
征求了他的意见，程一宁带着他去了一家豆汤饭馆。
店面很整洁，装修风格属于比较温馨。
这会下午过了饭店，几乎没什么人。
程一宁点了两碗豆汤饭加了些小菜，回过头来的时候，陆迟舟已经付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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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舟举起手机晃了晃，手肘靠着柜台，朝她挑了下眉眼，“跟女孩子吃饭怎么可能让你付钱。”
程一宁抿了下唇，没理他这种类似孔雀开屏的举动。想着待会出去买杯奶茶算是还他了。
不一会，服务员将菜端了过来。
陆迟舟将猫搁在店门口寄存的地方，他吃饭有点洁癖，一路上抱着猫，身上沾了些猫，愣是在卫生间洗了很久的手很久才出来。
程一宁耐心的等着他。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
陆迟舟一天没吃饭，胃里很空，吃了几口就觉得难受。
他抬起眼，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程一宁吃得很专注，一点不走神。勺子舀了一小口，吹冷之后再慢慢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动作很轻又很安静。
他有点心不在焉的道，“程一宁你吃饭怎么这么慢？”
“嗯？”程一宁疑惑抬头。
这里的桌子比较矮，程一宁吃饭时，微弯着腰。猝不及防的听他说话，腰都没直起来，水雾丝丝缕缕向上，萦绕在她眼底，一双清浅的眼眸干净透亮，像月光下的雾，迷蒙又温柔。
陆迟舟心底升腾起一簇火苗。
火势燎原，心脏隔着胸腔砰砰跳着，像困不住的洪流，汹涌又澎湃。
恍惚间又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抹茶香味，浅淡扰人。唇瓣被温热浸湿，潋滟殷红，微微启开，露出里面一点点白。
陆迟舟呼吸一室，喉头紧了紧。
她长了张过分艳丽的脸，却又单纯至极。
不知道他内心滋生的龌龊与邪念。
陆迟舟久久不说话，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暗沉。
她皱了皱眉，眼底渐渐起了质疑。
陆迟舟忽然狼狈的别开脸。
暗暗呼吸两口。再转过来时，依旧是那幅漫不经心的笑容。
说话语气依旧又欠又贱。
他扬了扬下巴，喊她，“程一宁，你是不是想吃白食？”
“嗯？”
陆迟舟：“我从来不喜欢和女生吃饭。”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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