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最后的良知_离婚了,还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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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章最后的良知

  第七六章最后的良知

  贺文远没有进去,在窗口看了季明哲一会儿后,就背着手跟童飞离开了。

  房间里放着三台监视器,能够全方位的捕捉到季明哲每分每秒的状态和神情。

  这么多年,他虽然想看季明哲意志崩塌的样子,但与之相比他其实更享受打碎意志的过程。

  他就像是一场电影的导演,一个游戏的主创或者是皮影戏后面抓着木棍的那双手,他操纵着自己亲手建立的角色演绎一场结局注定的悲欢离合。

  而正因为结局注定,在不脱离剧本的情况下,看着角色自由发挥的过程就变得观赏性很强。

  “阿哲总是会给我带来惊喜。”在路上贺文远笑着说了一句。

  他以为看到那些视频季明哲会崩溃,但没有,还欠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这样

  他就让季明哲自己去找这“最后一根稻草”。

  “下回让他跑。”

  夜晚,季明哲推开了窗户,顺着墙边的排水管爬下了楼,然后赤脚朝外跑去。

  楼顶的大灯突然亮了起来,把他的身影照的无所遁形,但他恍若未觉,脚下不停冲向远处的大门。

  汽车的引擎声在身后响起来,季明哲没有回头。

  明明知道自己逃不掉,他却依然不顾一切的往前。

  童飞说他脑子受了刺激,疯了。

  只有贺文远和季明哲本人明白,这一次又一次逃跑背后深藏的那份固执。

  季明哲一直把邱野当成黑暗人生里的唯一光亮,而比起他,母亲的仇,是他活下去的支撑。

  如果连母亲之死都是假的,那他一直这么痛苦的在命运里挣扎是为了什么?

  他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必须要亲自去证实。

  只是摇摇欲坠的意志已经无法迫使他静心潜伏,以待时机再逃跑。

  他这样横冲直撞,徒劳的奔逃是对命运能做的最后的挣扎。

  因此他不会停下,不会放弃,除非死亡。

  大门越来越近,身后追赶的引擎声也越来越响,突然后背一痛,季明哲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栽倒在地。

  SUV的前轮堪堪停在了季明哲的身前,童飞下了车,俯身拎住后脖颈的衣服把他从车底下扯了出来。

  季明哲被麻醉枪击中,最后的意识是有人把他弄进了车里,随即引擎发动,车子摇摇晃晃的朝外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明哲被人扯着头发丢下了车,在胳膊肘撞地的一瞬间,他疼的清醒了过来。

  季明哲睁开眼,还没等看清楚周遭所处的环境,机车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就朝他碾压了过来。

  季明哲本能地侧滚躲开,然后翻身爬起。

  等看清楚四周环境后,他才发现自己正处在闹市区一条宽阔的商业街道上,而这条街正是他母亲在视频里所走过的那条。

  季明哲往左右看了两眼,童飞正跟四五个骑机车的青年团团围着他。“跑啊,跑不快,就碾死你!”童飞拧动了油门,恶劣的舔了下自己的牙齿,下一秒,好几百斤的机车再次朝季明哲撞了过来。

  季明哲只能转身逃亡,那几辆机车前后左右的夹击着他,让他除了往前,无处可逃。

  胸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季明哲听到了自己破风箱似的喘息声,此刻的他狼狈而又虚弱,在一群机车的包围下跌跌撞撞的往前,就跟某个电影里被猫群戏耍追赶的那只老鼠一样。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还夹杂着看热闹的起哄,但季明哲顾不上难堪,他只想往前,再往前。

  快到一家饭店的时候,正在二楼抽烟的季邵泽听到机车制造出的巨大噪音,漫不经心的偏头朝不远处扫了一眼。

  随即他皱了下眉,啧了一声,以为又是当地地痞流氓欺负人的把戏。

  但紧接着他的视线一凝,目光定在了那个狼狈奔跑的人身上。

  三秒后,季邵泽在心里骂了个脏字,然后丢下烟头,下楼钻进停在路边的车里,跟上了那些人。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而是先给在饭店里吃饭的穆子星跟雷邵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里是闹市区,季邵泽通过那些人的穿着判断出来,对方后腰上都别着枪,贸然动手,会造成恐慌和无辜者的伤亡。

  季邵泽是真没想到在离多蒙市上千里的另一个城市碰到季明哲。

  难怪他们在多蒙市找不到人,这两个城市的跨度基本跟国内南北的跨度一样。

  也是巧了,他不过是陪穆子星跟雷邵来这里谈笔生意,竟这样在街上看见了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那些人一直在赶着季明哲往前跑,一路上眼看着对方跌倒了又爬起来,季邵泽沉下了脸,他虽然不待见这个弟弟,但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看到对方被这样羞辱欺负,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怒气。

  “我先盯着,找个人少的地方把他们截下来。”

  “嗯,我会小心。”

  季绍泽边跟穆子星在电话里讲着这边的情况,边跟着那些人穿过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一片人员稀少的住宅区。

  但还没等他有什么行动,骑着机车的一行人包括季明哲都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季绍泽不知道那些人要做什么,便暂时待在车里没有动。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季明哲站在人家的大门前,但不敲门,只呆呆的站着。

  倒是楼上正在浇花的女主人听到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然后依着护栏居高临下的看向门外。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对方用当地语问了一句。

  没人应答,季明哲也没说话,他只是抬起头,迎上女人的视线。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凝视,渐渐的女人的神色从不快变成了吃惊,又从吃惊变成了惊惧,最后她往后退了两步,猛地丢下了水壶带着满脸见鬼般的恐慌跑进了屋内。

  季明哲知道不用当面再问了,女人的表现告诉了他一切。

  贺文远在视频里问唐沁,当时飞机上不是还有个孩子吗?那个孩子呢?

  唐沁身边的男人说,“那孩子当时已经是八九岁的年纪,养不熟,带着也是个累赘,而且我跟沁沁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

  曾经直升机出事的时候,唐沁把唯一一只降落伞包给了季明哲。

  季明哲以为那是母亲舍掉生命,用死换了他生。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并不是母爱,给他那只伞包,让他掉在森林里自生自灭,不过是对方身为人母最后的一点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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