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才到监狱门口，秦芮就看到霍宇把车停在不远处,站在车边略显焦急的不停朝自己这里张望着。看到他那份跃跃欲试,胸有成竹的模样，秦芮无比后悔自己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今晚的饭局。现在就算她想要临时反悔，也找不出任何借口。
“小芮？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当秦芮在大厅中来回渡步时,舒婉菡忽然从楼梯口走下来，笑着对她打招呼。在她身边站着的，是穿着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的方琴。本来,她就长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那一头留过肩膀的中长发和新配的黑框眼镜，让本来就看不出有21岁的方琴就像个高中生一样。
关于她们两人的事,秦芮曾经找舒婉菡详谈过。比起自己和季悦枫,舒婉菡和方琴想要在一起，需要面对的问题也绝不轻松。舒婉菡的父母，都是X市有名的医生。两个人在认识彼此之前，事业就已经基本成型。
在结婚之后，因为双方都是医生，在工作中也积攒了一些小钱，于是便有了合开一家中小型诊所的想法。也正是这个当初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舒婉菡的父母在X市彻底成名。曾经的小诊所随着人们口口相传，越做越大，变成如今数一数二的私家医院。而曾经的舒医生和齐医生也成了现在的舒院长和院长夫人。
舒婉菡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在她小时候，就主动要求舒爸爸舒妈妈为她报一些舞蹈课程。然而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却被舒爸爸断然拒绝。甚至把小小年纪的她关在房间里，让她每日每夜的背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错一个字，就不给她吃晚饭。
虽然心里对医学方面深恶痛绝，但舒婉菡的天资却极其聪颖。在高中毕业以后，她轻而易举的考上了X市最有名的医学院，似乎是所有的事，都照着舒爸爸安排好的轨迹在进行。后来，随着舒婉菡大学毕业，她本以为舒爸爸会急于把自己招入自家的医院，却不曾想对方竟是让她在家休息，每天晚上带着自己去拜会不同的家庭。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家境颇好，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儿子。
很快，舒婉菡就明白了舒爸爸和舒妈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这样慌妙的行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把23岁的自己嫁出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医院想要扩建，但缺少资金支持，所以舒爸爸才想要自己嫁入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以便得到支持。
接连不断的相亲，是引发舒婉菡和舒爸爸彻底决裂的导火线。当压抑多年的不满积聚在一起，舒婉菡终于无法忍受舒爸爸如同出卖女儿一般的行为，愤然离家出走，去了秦芮那里。当时，秦芮已经是第一女子监狱的总监狱长，她安排自己去监狱里医生，也就一句话的事。
所以，曾经的同窗，变成了现在的同事。舒婉菡平时就住在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也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去舒家。本来，她和舒爸爸舒妈妈的关系就已经处于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秦芮难以想象如果被舒家二老知道方琴和舒婉菡的关系，会闹成什么样子。
而除了舒家这道坎，最让秦芮放心不下的，却是方琴本身。这个孩子的生活，的确很苦。本该是女孩最灿烂的年纪，她却因为一个男人如禽兽一般的行为无辜入狱，在里面受尽了各种欺负。好不容易熬到头，出了监狱。可她的家人却狠心将她抛弃，搬离了X市，再也不知去向。
这些，是舒婉菡告诉自己的。想起对方说这些话时眼里深深的疼惜，秦芮就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是真正爱上了方琴。可舒婉菡是如此，方琴呢？她对舒婉菡的感情，又是怎样的？不得不说，秦芮在经历了季悦枫的事后，对待感情，也变得多疑起来。
她总是在担心方琴对舒婉菡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单纯的喜欢和依赖。毕竟人都是依赖性极强的动物，方琴在监狱的这三年，如果不是舒婉菡处处照顾她，想必这个弱小的女孩早就会彻底崩溃掉。
可是，依赖仅仅是一种本能，永远都无法变成爱。因为方琴现在接触的人和事都太少，才会以为自己是喜欢着舒婉菡的。如果有一天让她进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这些，都是秦芮担心的问题，她不想让舒婉菡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要将一个爱到心坎里的人狠狠拔除，真的很难。
“小芮？小芮？你在发什么呆？”听到舒婉菡的呼唤，秦芮才发觉自己又一次晃了神。她看着舒婉菡牵过方琴的手就要往外走，情急之下，急忙把两个到门口的人又拉了回来。“小芮，你今天是怎么了？”看着秦芮像做贼一样把自己拉回来，还不停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外面，舒婉菡疑惑的问道。
“婉菡，你和方琴有时间是不是？外面有个人想要请我吃饭，我想让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听到秦芮的话，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舒婉菡一眼就望到霍宇和他身边的车，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是在等自己面前这个人。
“小芮，他约的是你，我们两个一起去应该不太好吧？而且我等下要带方琴去照相，她的身份证和户口被她家人不知道带去了哪里，我已经让人找了附近的几个城市都没找到她的家人。现在她重新上学还有以后找工作都需要那些东西，所以我打算尽快给她补办一个，但听说那个手续应该会很麻烦。”
舒婉菡皱眉说着，同时紧紧握住方琴那只柔软的手。对于这个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直到现在，舒婉菡还忘不了当她带着方琴回去到她入狱之前的家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的模样。
问过邻居，她们才知道原来早在方琴入狱之后，方爸爸和方妈妈就已经带着方琴的弟弟搬去了外地，并且再也不打算回来。这样的消息，让两个人无法接受。看着方琴站在那里痴痴的守着那栋房子，然后抬头问自己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要自己了。
那时候，舒婉菡真的很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可事实摆在眼前，方家已经彻底放弃了方琴，甚至连等她出狱的耐心，都没有。“没关系，你还有我，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舒医生，你喜欢我吗？”方琴的问题，让舒婉菡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种问题。只是看到对方眼里闪烁着的星光和其中的渴望，舒婉菡轻轻点了点头，坦然面对。她知道，自己早就在和方琴的相处中喜欢上这个心地善良，有点呆，有点笨的女生。
即使她那么弱小，什么都不懂，自己却还是不能不喜欢她。也许，这就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认定。选择了，就会不计后果。
“舒医生，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们都觉得我傻，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像那些男生喜欢女生，保护女生一样对你，也想和你做更加亲密的事。更想要抱着你，一直一直都不放开。”
舒婉菡从没想过一向嘴笨的方琴会说出这种话，还没等她惊喜之余，对方竟起身抱住了她。虽然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舒婉菡却并不在意，反而闭起眼睛静静感受着方琴给自己的拥抱。
天很冷，但方琴身上，却很暖。
“婉菡，关于补办身份证的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我有认识一些警察局的人，只要你明天带着方琴去那里找她，就不需要做那些检验，直接就可以补办。前提是，你今晚要陪我去吃饭。”
听过秦芮的话，舒婉菡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女人会用这种事来诱惑自己去做电灯泡，只是更可耻的是，自己竟真的上钩了。
“小琴，等一下我们和小芮去吃饭怎么样？有些人胆子小，约会还想要找作陪的。”
“恩，没关系，菡菡你决定就好。”听到两个人对彼此的称呼，秦芮无力吐槽的同时，却又有些欣慰。看来，方琴终于改掉了曾经的称呼，不再一口一个舒医生，秦狱长了。
于是，商量好的三个人手牵手走出监狱大门，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五点半，看到霍宇有些尴尬的神色，秦芮只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毕竟自己让他等了这么久，还叫来了舒婉菡和方琴她们。
“不好意思，霍宇，我很久没和婉菡吃饭，所以就叫上了她，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婉菡也是我朋友，咱们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子。”霍宇说着，就走过去要替秦芮开副驾驶的门，却没想到对方竟先她一步上了后座。直到开车，那个位置也没人去坐，倒是后座挤了三个人。
一路上，车厢里都分外安静，除了方琴时不时的朝舒婉菡笑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从倒后镜看见霍宇铁青的脸，舒婉菡用胳膊碰了碰秦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小芮，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是不还没忘掉季悦枫。”
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再一次由别人说出来，心里除了最开始那一点波澜。接下来，便是翻江倒海的回忆。
在外人，甚至是舒婉菡看来，她的确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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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芮？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当秦芮在大厅中来回渡步时,舒婉菡忽然从楼梯口走下来，笑着对她打招呼。在她身边站着的，是穿着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的方琴。本来,她就长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那一头留过肩膀的中长发和新配的黑框眼镜，让本来就看不出有21岁的方琴就像个高中生一样。
关于她们两人的事,秦芮曾经找舒婉菡详谈过。比起自己和季悦枫,舒婉菡和方琴想要在一起，需要面对的问题也绝不轻松。舒婉菡的父母，都是X市有名的医生。两个人在认识彼此之前，事业就已经基本成型。
在结婚之后，因为双方都是医生，在工作中也积攒了一些小钱，于是便有了合开一家中小型诊所的想法。也正是这个当初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舒婉菡的父母在X市彻底成名。曾经的小诊所随着人们口口相传，越做越大，变成如今数一数二的私家医院。而曾经的舒医生和齐医生也成了现在的舒院长和院长夫人。
舒婉菡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在她小时候，就主动要求舒爸爸舒妈妈为她报一些舞蹈课程。然而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却被舒爸爸断然拒绝。甚至把小小年纪的她关在房间里，让她每日每夜的背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错一个字，就不给她吃晚饭。
虽然心里对医学方面深恶痛绝，但舒婉菡的天资却极其聪颖。在高中毕业以后，她轻而易举的考上了X市最有名的医学院，似乎是所有的事，都照着舒爸爸安排好的轨迹在进行。后来，随着舒婉菡大学毕业，她本以为舒爸爸会急于把自己招入自家的医院，却不曾想对方竟是让她在家休息，每天晚上带着自己去拜会不同的家庭。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家境颇好，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儿子。
很快，舒婉菡就明白了舒爸爸和舒妈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这样慌妙的行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把23岁的自己嫁出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医院想要扩建，但缺少资金支持，所以舒爸爸才想要自己嫁入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以便得到支持。
接连不断的相亲，是引发舒婉菡和舒爸爸彻底决裂的导火线。当压抑多年的不满积聚在一起，舒婉菡终于无法忍受舒爸爸如同出卖女儿一般的行为，愤然离家出走，去了秦芮那里。当时，秦芮已经是第一女子监狱的总监狱长，她安排自己去监狱里医生，也就一句话的事。
所以，曾经的同窗，变成了现在的同事。舒婉菡平时就住在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也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去舒家。本来，她和舒爸爸舒妈妈的关系就已经处于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秦芮难以想象如果被舒家二老知道方琴和舒婉菡的关系，会闹成什么样子。
而除了舒家这道坎，最让秦芮放心不下的，却是方琴本身。这个孩子的生活，的确很苦。本该是女孩最灿烂的年纪，她却因为一个男人如禽兽一般的行为无辜入狱，在里面受尽了各种欺负。好不容易熬到头，出了监狱。可她的家人却狠心将她抛弃，搬离了X市，再也不知去向。
这些，是舒婉菡告诉自己的。想起对方说这些话时眼里深深的疼惜，秦芮就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是真正爱上了方琴。可舒婉菡是如此，方琴呢？她对舒婉菡的感情，又是怎样的？不得不说，秦芮在经历了季悦枫的事后，对待感情，也变得多疑起来。
她总是在担心方琴对舒婉菡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单纯的喜欢和依赖。毕竟人都是依赖性极强的动物，方琴在监狱的这三年，如果不是舒婉菡处处照顾她，想必这个弱小的女孩早就会彻底崩溃掉。
可是，依赖仅仅是一种本能，永远都无法变成爱。因为方琴现在接触的人和事都太少，才会以为自己是喜欢着舒婉菡的。如果有一天让她进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这些，都是秦芮担心的问题，她不想让舒婉菡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要将一个爱到心坎里的人狠狠拔除，真的很难。
“小芮？小芮？你在发什么呆？”听到舒婉菡的呼唤，秦芮才发觉自己又一次晃了神。她看着舒婉菡牵过方琴的手就要往外走，情急之下，急忙把两个到门口的人又拉了回来。“小芮，你今天是怎么了？”看着秦芮像做贼一样把自己拉回来，还不停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外面，舒婉菡疑惑的问道。
“婉菡，你和方琴有时间是不是？外面有个人想要请我吃饭，我想让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听到秦芮的话，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舒婉菡一眼就望到霍宇和他身边的车，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是在等自己面前这个人。
“小芮，他约的是你，我们两个一起去应该不太好吧？而且我等下要带方琴去照相，她的身份证和户口被她家人不知道带去了哪里，我已经让人找了附近的几个城市都没找到她的家人。现在她重新上学还有以后找工作都需要那些东西，所以我打算尽快给她补办一个，但听说那个手续应该会很麻烦。”
舒婉菡皱眉说着，同时紧紧握住方琴那只柔软的手。对于这个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直到现在，舒婉菡还忘不了当她带着方琴回去到她入狱之前的家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的模样。
问过邻居，她们才知道原来早在方琴入狱之后，方爸爸和方妈妈就已经带着方琴的弟弟搬去了外地，并且再也不打算回来。这样的消息，让两个人无法接受。看着方琴站在那里痴痴的守着那栋房子，然后抬头问自己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要自己了。
那时候，舒婉菡真的很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可事实摆在眼前，方家已经彻底放弃了方琴，甚至连等她出狱的耐心，都没有。“没关系，你还有我，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舒医生，你喜欢我吗？”方琴的问题，让舒婉菡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种问题。只是看到对方眼里闪烁着的星光和其中的渴望，舒婉菡轻轻点了点头，坦然面对。她知道，自己早就在和方琴的相处中喜欢上这个心地善良，有点呆，有点笨的女生。
即使她那么弱小，什么都不懂，自己却还是不能不喜欢她。也许，这就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认定。选择了，就会不计后果。
“舒医生，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们都觉得我傻，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像那些男生喜欢女生，保护女生一样对你，也想和你做更加亲密的事。更想要抱着你，一直一直都不放开。”
舒婉菡从没想过一向嘴笨的方琴会说出这种话，还没等她惊喜之余，对方竟起身抱住了她。虽然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舒婉菡却并不在意，反而闭起眼睛静静感受着方琴给自己的拥抱。
天很冷，但方琴身上，却很暖。
“婉菡，关于补办身份证的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我有认识一些警察局的人，只要你明天带着方琴去那里找她，就不需要做那些检验，直接就可以补办。前提是，你今晚要陪我去吃饭。”
听过秦芮的话，舒婉菡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女人会用这种事来诱惑自己去做电灯泡，只是更可耻的是，自己竟真的上钩了。
“小琴，等一下我们和小芮去吃饭怎么样？有些人胆子小，约会还想要找作陪的。”
“恩，没关系，菡菡你决定就好。”听到两个人对彼此的称呼，秦芮无力吐槽的同时，却又有些欣慰。看来，方琴终于改掉了曾经的称呼，不再一口一个舒医生，秦狱长了。
于是，商量好的三个人手牵手走出监狱大门，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五点半，看到霍宇有些尴尬的神色，秦芮只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毕竟自己让他等了这么久，还叫来了舒婉菡和方琴她们。
“不好意思，霍宇，我很久没和婉菡吃饭，所以就叫上了她，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婉菡也是我朋友，咱们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子。”霍宇说着，就走过去要替秦芮开副驾驶的门，却没想到对方竟先她一步上了后座。直到开车，那个位置也没人去坐，倒是后座挤了三个人。
一路上，车厢里都分外安静，除了方琴时不时的朝舒婉菡笑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从倒后镜看见霍宇铁青的脸，舒婉菡用胳膊碰了碰秦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小芮，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是不还没忘掉季悦枫。”
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再一次由别人说出来，心里除了最开始那一点波澜。接下来，便是翻江倒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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