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
傍晚的风很大，太阳还剩一小半没有落下。秦盛看着玖安穿着一件浅灰色长及脚踝的T恤裙缓缓地走近，黑色的人字拖衬得她脚趾白嫩异常。两人再次见面没有客套地寒暄，玖安淡淡地抿了下唇，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操场上几个高中生在十分卖力地打篮球，旁边也围观了一些高中生，他们俩虽然也看着球场里却仍然是局外人。“以前高中的时候你也经常来看我打篮球。”秦盛偏头看她，即使并排坐着这么近，他也不能再牵她的手勾她的脖子。“你知道吗，我又爱上了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玖安不愿与他追忆曾经，她现在最想要的是倾诉。秦盛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约她回高中篮球场走走。“为什么没有结果，没有结果你还爱他吗？”秦盛知道自己没有彻底放下，可是也没料想听见她说爱上了别人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有被背叛的感觉。玖安仰着头，夕阳的余晖给她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我当初也知道和你不会有结果的啊，可是还不是爱了。结果我也只能接受，不然也没办法，我从小就知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玖安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我妈妈下班都很晚，我放学后家里都没有人，妈妈就把我放在对门林阿姨家，林阿姨的儿子小鑫和我一样大，我们每天放学都在他家玩。他们家每天吃晚饭都很早，我就站在桌边看着他们吃饭，真的，就从头到尾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吃完，从来都没人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我也不敢说我饿我也想吃饭……”玖安说到后面就泣不成声了，记忆里的童年天空是灰色的，每一件心酸的小事她都记忆犹新。秦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我像以前一样疼你照顾你好不好，我之所以出国就是为了逃避你，我们如果还在一个城市，我又怎么可能不找你。我一直期盼你过的好，可是又希望你过的不好在无助的时候会想起我，会找回我。”“我试过找回你，可是还是失败了。”玖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地说着，秦盛又问了她许多其他事情，天色暗了下来，秦盛微红着眼睛送玖安回家，路上车辆不多，可是秦盛还是开的很慢，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我这两天就和夏尧说清楚，你到时候直接去办签证跟我出国。”话说出口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可是玖安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谭瑞和秦盛对她果然是不同的，秦盛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很尊重她，而谭瑞则不同，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也不提文蓝，仿佛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后，也没有带她去见过他任何朋友，也许就是觉得玩一玩没必要让人知道。“我不会跟你出国的。你和夏尧好好的，我不会再插足，我和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家庭环境价值观相差太大。”她说的“你们”不是指秦盛和夏尧，而是秦盛和谭瑞。“这些都不是问题。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止那短短的两个多月，而是高中的几年时光。”秦盛将快速转动了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将安全带解了，他希望放松地好好谈谈。玖安脱口而出道“如果我还爱你，这些当然不是问题。”“我不信，你这样心都捂不热的女人会爱上别人！”秦盛气的捧住了她的脸，强行地咬住了她的唇，玖安抗拒地推开了他“我说了，我不要你。”秦盛暴怒后又是心如死灰，想起了那次她头也不回地和丁维走，“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你先不要我。把我的真心往地上摔还嫌不够，踩上一脚才会称心。”为什么她又一次轻易地爱上了别人，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打转。“秦盛，你现在有你的生活，而我从来都没有融入过你的生活里，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玖安想着，也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看着他痛苦，自己还能这样不痛不痒地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而那天面对谭瑞，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秦盛即使被她气的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话了，却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送她回了学校。玖安昨天又搬回了寝室住了，明天元旦节她不想一个人在那个冷冰冰的屋子里过三天。秦盛将车开到了寝室楼下，玖安下车后跟他说了一句拜拜就准备走，秦盛又开口道“你再想想。”玖安本想一口回绝，但是看着他的目光，又点了头。他那样骄傲的人，却在她面前会流露出不自信。谭瑞最近被文蓝半步不离地跟着弄得烦不胜烦，他觉得文蓝发现了什么，可是文蓝又偏偏什么都不说，他想摊牌都不知怎么开口。距离圣诞节都过去了好几天了，文蓝今天不得不回学校主持元旦晚会了，谭瑞死活不肯跟着她去，秦盛又叫他出去聚，文蓝才放他去和秦盛喝酒。“文蓝最近怎么了？她以前没盯你这么紧啊，她要是实在不放心，你们现在就去把证领了得了。”谭瑞妻管严有些好笑地取悦了秦盛。谭瑞端起杯子和秦盛碰了杯后小饮一口吐槽道“我疯了不成？别说年龄没到不能领证，就算年龄到了也不会去的！老子不到三十岁绝不结婚，干嘛那么早进牢笼。对了，今天夏尧怎么没跟你出来？我看她比文蓝更爱黏人！”“她回她外婆家了，她表姐今天结婚她做伴娘。不然她能不跟着我？”秦盛自己干了一杯，又示意谭瑞给他满上一杯。“女人啊，真的很难缠。有时候真是烦不胜烦。”“我倒想那个女人能烦我。可是她不屑，我在她面前姿态放的那么低，百依百顺她也不跟我，还说她不要我。”秦盛又一口气干了一大杯，喝的太猛有些呛到了，忍不住咳了起来。谭瑞像是被人在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似的，本来趴在吧台上的他瞬间笔挺地坐了起来“应玖安？你去找她了？什么时候？”秦盛已经微醉了，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昨天，我问大开要到了她的电话，约她到我们高中的篮球场走走。她说了好多话，还哭了。你知道我本来就没有放下她，当时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向她保证和夏尧分手带她去英国，可是她说她不要我，她爱上了别人。你说她到底爱上了谁？为什么就能对我这么狠心。可是我他妈真贱啊，还让她再考虑。把自己的真心奉上就得做好万箭穿心的准备。”谭瑞没有回话，也像秦盛一样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两人喝到酩酊大醉，最后夏尧和文蓝赶来接人。玖安在元旦假期的第二天中午接到了谭瑞的电话，她刚接谭瑞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你说你爱上的那个人是不是我？”“不是。”谭瑞低声一笑，“你拒绝了秦盛，你爱上了我。”宿醉后不知为何还是牢牢地记着这件事，醒来就立刻打电话给她。“滚，自恋狂！”“你要不要我？”“不要！”“要不要我？”“不要！”“到底要不要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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