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144_嫁给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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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两天两夜的促膝长谈,徐家人算是相信徐璐的话了。虽然徐爸一副不屑于相信又不得不信的模样,几位老人却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对宣城县连安乡的风物特产、方言口音她可以上网学,但那浑身说一不二的气势,却是去年的璐璐没有的。

  短短一年间,毫无知觉的躺床上,她去哪儿学来这样的气势?非亲身经历不足以练就。

  徐璐实在是心焦孩子,软磨硬泡家人勉强答应她回去,但同时也得答应他们若还有这种机缘,得争取回来看他们,把季云喜和孩子们带回来看看,按时跟他们通讯……因为徐家的电话三十年里就没换过号码。

  家人这边商量好了,可怎么回去……徐璐却犯难了。

  如果“怎么来怎么去”的话,莫非她还要经历一次生死大关?按以前的套路,车祸?地震?掉下水道?劈腿?呸呸呸,劈什么劈。

  她第一次是一觉就睡过去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也能如法炮制?

  于是,徐家人愈发担忧了。“璐璐不吃不喝睡了好几天了,咱们想想办法狠心送她回去吧?”

  “就是,不吃饭不出门,一天抱着个手机窝床上,也不知道是在玩手机还是睡觉,这些孩子,都让手机给毁咯……”

  徐爸徐妈沉默不语,他们请了假在家,想要多陪陪徐璐。

  就算她不出房门,他们也会时不时去看一眼,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没说几句,母女俩都掉眼泪,跟生离死别似的。

  “可不就是生离了麽?”徐妈抹抹眼泪,强打精神抱儿子上闺女房间。

  徐璐这几天根本睡不着,越是强迫自己要入睡,越是精神亢奋,病态的亢奋。好奇小柚子们到底长什么样,担心有没有生病,家里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更担心那个世界的时间过到什么时候了。

  越想越睡不着,她干脆拿着手机捣腾。倒是把网上所有帖子都看了两遍,重要时间结点啥的都记下来了,心血来潮,还把电商创业,互联网运营也看了点,说不定到时候就能用上了呢。

  毕竟,马爸爸现在还不是马爸爸,有可能变成季爸爸的不是?

  徐璐光想想就兴奋,煤炭行业以后肯定不行了,日薄西山,得赶在被时代淘汰之前劝他转行,金融炒股电子游戏那一块他嗤之以鼻,那就来点实际的吧。电商也不算完全虚拟的不是?到时候应该能说服他吧。

  只是,一想到他为了救孩子,把所有产业变卖了,最后落得一无所有,2019年已经再也搜不到他的新闻了……徐璐就心痛。

  她不允许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业王国毁于一旦。

  必须回去。

  “来看看姐姐在做什么,睡觉了没有呀?”徐妈温温柔柔的笑着进屋。

  “妈,弟弟还不睡吗?”都快十点了,宝儿和等等都是晚饭吃完半小时内就开始小鸡啄米,也不知道小柚子们睡得好不好?乖不乖?晚上没妈妈带怎么喂奶。

  进梅和婆婆都是有经验的,应该会帮着喂吧?她宁愿喂奶粉,也别去搞什么生牛奶羊奶的,万一孩子过敏怎么办?那可是要命的。

  徐妈见她又开始走神,叹口气,把儿子放她床里侧躺着,轻声道:“真的这么想回去?”

  徐璐情不自禁点头。

  见她妈黯然,又补救道:“不是,妈,我那个……我也想你们的,只是当了妈妈后,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徐妈点点头,哪个少女不是这般过来的?成为母亲那一天,肩上的担子就叫“责任”。

  晚上,夫妻俩商量大半夜。第二天,徐爸主动提出送徐璐去宣城县看看,徐璐惊喜不已。说不定触景生情就能回去了呢!

  现在的宣城已经升为市了,经济发展挺好,早已超过云安市,成为整个云岭省仅次于省城的大城市,勉强算三线了,市里机场有直飞全国各大城市的航班。

  徐家一行八人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徐璐看着陌生的城市不知所措。

  从手机地图上可以看出来,机场在宣城以北,距离最近的应该是季云喜的龙城花园。打上车,司机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热情道:“几位老板是来旅游的吗?要去哪儿?有□□。”

  “龙湖花园。”

  司机一愣,确认道:“是龙湖公园吧?龙湖花园是十几年前的叫法了。”

  徐璐敷衍的点头,她不关心现在叫什么,只想去看看,他们的家怎么样了,她的丈夫还在不在。

  十分钟后,看着眼前鸟语花香载歌载舞的公园,徐璐愣了。

  说好的独栋小别墅呢?

  “这……师傅是不是拉错地方了?我们要去的是住宅区……”

  “嗨,你说的是以前那个富人区吧?早二十年前就没了,改建成人民公园,可热闹了,唱歌的跳舞的遛狗的,络绎不绝。”

  徐璐拍拍脑门,以为自个儿记错了,诧异道:“什么时候改建的?好好的为什么改呀?”

  司机四处张望,见只有他们,才小声道:“人家煤老板,财大气粗着呢!说是这儿风水不好,建国前是坟场,冤魂不散,人家宝贝儿子被冤魂缠绕,所以病着……说拆就拆。”不待徐璐反应,他又八卦道:“要我说啊,那俩孩子本就是傻的,就是吃仙丹也好不了!”

  徐老爷子忙问:“是那个姓季的煤老板吗?”其实已经可以肯定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害得整个富人区怨声载道……嘿嘿,不过吧,对咱们老百姓也有好处,这不,改成公共场所谁都能进去了不是?”

  徐璐低头,让眼泪打在衣襟上,小声道:“他不迷信,他压根就不信。”还有,我们的孩子也不傻。

  “咳,谁知道呢?以前多好个人,满县城都说他好,后来老婆死了,孩子傻了,他也跟着走火入魔了,建庙修路,初一十五还上山……外头人都叫他季疯子呢。”

  徐璐实在想象不出来,季云喜那么不信鬼神的正经人,会吃斋念佛?不是疯了是什么。

  “那他现在哪儿?”

  “咳,谁知道啊,自从闺女离婚后,把他也接走了吧。去年正月里去上坟的时候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我远远的看过一眼……”

  “什么女儿离婚?”徐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师傅是个中年男人,八卦的火苗早就熊熊燃烧了,“就是他小闺女啊,大女儿听说继母死后就闹翻了,出国了不怎么来往,只有小女儿还在本地,不过可惜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混社会,喝酒打架坐牢,听说还吸坏东西呢……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进荷变成这样了啊……

  徐璐心痛不已。春花姐,林家一家子包括她,曾寄予厚望的小人精,也变成了千千万万坏孩子中的一个。

  不行!她必须回去!

  司机来了兴致,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放瓜,徐璐却没有吃的心情,下了车就往他们曾去的“吉祥街”去,走路也才十分钟,可那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破旧的“老相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富丽堂皇的酒店。

  计程车司机一听他们要去连安乡李家村,摇摇头就走了。

  徐璐好容易逮到个好说话的,“那地儿太远了,路又难走,要去也行,得加钱。”

  徐璐诧异道:“我们以前开车也才二十分钟,不算远啊。”

  司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小姑娘口气不小啊,那么陡的山路,你二十分钟就能进去?”

  直到真进山了,徐璐才明白他没夸张。原先被季云喜挖至能容两车并行的道路,在年复一年的山体滑坡后,已经被阻断大半了。有的地方还没他没挖时宽,都二十多年了,乡里水泥路柏油路都普及了,只有这儿还是凹凸不平的土路。

  徐璐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敢问了。

  “这里以前是个糖厂,规模数一数二的,可惜了。”

  徐璐看着进芳战文赖以生存的地方,不论严寒酷暑季云喜都奋战在生产第一线的地方……只剩残垣断壁。

  门口那片空地,以前她经常站在那儿等季云喜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接进荷小茹,或者去县医院产检。男人常怪她怎么不进他办公室去坐,她笑着说就想呼吸新鲜空气,其实是不好意思进去。

  厂里绝大多数都年轻人,会借着喝水上厕所的机会来偷看她,就算站门口也有人来套近乎,小赵就是这样的家伙。屁颠屁颠搬个人高的皮沙发出来,“姐快坐,别累着。”

  徐璐很想敲开他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草。

  可惜,傻夫夫的小伙子也没了。

  徐璐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回想着曾跟自己同龄的人一个个的退出历史舞台……忧愁的叹口气。

  等到了村口,这种忧愁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那里高高矗立着的三层小洋楼,早已不复当年的洁白气派,被柴火烟经年累月的侵蚀,砖缝里透出的都是黄黑。她还记得进芳爱这房子爱得不行,每天下班都要绕着房子检查两圈,白瓷砖不能沾一点泥土,别家的猪鸡不能把粪留在旁边。

  此时的林家大门紧闭,一点声音也没有。

  徐璐静静的听了会儿,想要敲门,手刚抬起来,又有点害怕,万一她看到的又是一副人间真实怎么办?

  门开了,一个皮色黑黄的农村汉子看着这群城里人,诧异道:“请问你们找谁?”

  徐璐把嗓子眼那声“小胡”憋回去,“你好,我们是来旅游的,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晃晃弟弟的小水壶。

  男人点点头,请他们进院里坐,去二楼客厅提了一把铁皮红花水壶下来,涮干净杯子,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又问要给小孩儿灌什么水。

  “是谁来了吗?”三楼有人问,声音虚弱得很,但徐璐却一下就听出来。

  她忍不住,“进……谁生病了?”

  男人叹口气,“家里孩子妈,身上不太好,几位要不嫌弃的话就在院里坐会儿,我上去看看。”说着就看进芳去了。

  徐璐满意的点点头,当年真没看错,胡建安是个好男人。趁他不在,其他人都在打量院子,她悄悄摸进她曾经的房间。

  一楼最左间,要不是那张大床和印着绿色仙人掌的窗帘,她险些认不出来了。里头香烛黄纸堆了大半,对着门的地方还支了张质量不错的红木桌。

  徐璐定睛一看,险些没把自己吓死。

  那桌子上居然有个灵位!还是写得她的名字!不是徐春花,是“吾爱妻徐璐”啊!!

  毛骨悚然。

  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只有床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较有安全感,她赶紧一屁股坐上去。“季云喜你这王八蛋,老娘活得好好的你立什么狗屁灵位,我要是再不回来你都成仙了是吧?”

  碎碎念一会儿,也知道他脾气,除非走投无路了,不然一个人不可能突然这么性情大变。

  “算了,情有可原,暂时饶你狗命。”摸着曾经一起枕过的枕头,难得的二十多年了居然也没坏,只是上头花纹已经全掉没了,只剩一层薄薄的软壳,徐璐打个哈欠。

  以前她就是靠在这个枕头上,窝他怀里的。

  他们天南海北的聊天,聊他以前的事,聊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聊将来孩子读哪个学校,接受什么教育……

  想着想着,仿佛回到了那般情景,徐璐笑眯眯的靠上去,迷迷糊糊居然睡着了。

  好像是做梦了,又好像是现实,她好像又听见“突突突”的声音,徐璐惊喜得快蹦起来!当年穿越过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突突突”!她爱死突突突了!

  她赶紧拉开门,想去问问进芳生了什么病,她的孩子们哪儿去了。

  却突然见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多了些东西。譬如,爬了一堵墨绿的墙不知名植物,还会结青绿色的鹅蛋大的果子,她觉着有点眼熟。

  “哇”一声把徐璐吓一跳。

  “平安又拽百香果吃了?酸不酸?”进梅笑着问。

  “谁是平安啊?”

  徐璐的问话,进梅就像没听见,从绿墙里抱出一个穿着小短褂的男孩,乌黑的短发,大大的双眼皮,胶原蛋白满满的卧蚕,额头饱满……特像一个人。

  徐璐心肝发颤。

  她伸出手,想要抱抱那个“平安”。

  可进梅已经一把抱着他去水龙头下了,兑半杯温水递给他:“喏,乖乖的漱漱口。”

  小平安“哇哇”哭,不接。

  进梅小心翼翼看了下四周,小声哀求道:“小祖宗诶,要是被你爸看见我又惯着帮漱口,还不得又揍你?快自己含一口进去,‘咕噜咕噜’吐出来,嘴巴里就不酸了。”

  平安知道她真不会帮自己了,抹抹眼泪,笨拙的喝一口水进去。可他还不会含,没忍住“咕噜”一口喝下去了。可能是觉着味道不错,觑着进梅没注意,又悄悄喝了两口,还得意的腆腆小肚子。

  徐璐心疼得不行,这孩子怎么这么笨,漱口水哪能喝啊。

  她“嗨”“嗨”的喊了两声,见他们都没反应,以为是要喊名字,就试探道:“平安?乖平安,快把水吐出来,喝了肚肚会痛的。”

  “……”依然没人理她。

  徐璐急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拉住他的手,谁知半天摸不着实物。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从他身体上穿过去了!

  徐璐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他喵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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