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欣赏_穿越之清河地主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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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欣赏

  夏纪娘的脸被灶火照得通红,而张鹤却为自己的话而尴尬到脸红。她忙不迭地解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饰物买来就是戴的,戴了就会有人欣赏,所以不必因为担心无人欣赏而藏着,使之蒙尘。”

  “那张二郎是否知道簪子不是随便能送的?”夏纪娘又问。

  张鹤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呆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难不成簪子是有特别意义的?”

  夏纪娘瞧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对这些一窍不通,本想问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有没有得到簪子,却又想起她的身份是男子,又怎会有簪子?

  “不仅是簪子,连耳环、梳子、手镯等都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夏纪娘教她。

  女子一般十五岁及笄时从长辈处得到第一支簪子贯上以示成人,而男子若送簪子给女子则算定情之物,女子送给男子簪子也是表示定情之物,除此之外还有明确自己正室之位。

  张鹤悻悻然:“那……女子送给女子簪子呢?”

  夏纪娘顿了一下,觉得张鹤这是要自己把身份说破了么?她笑道:“女子送女子,那得看怀的是什么心思。”

  张鹤松了一口气,刚想跟夏纪娘解释她送她簪子是为了报答救了张显的恩情,可夏纪娘没明确点出她的身份,万一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呢?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水都烧开了,张鹤十分不好意思:“说好了你教我生火,却连水都烧开了。”

  “水都好了,我先回去了。”

  张鹤将夏纪娘送到门外,关好门将水热水送到了沐浴的屋内。大小两个灶台煮了两桶水,混了一下凉水,她就开始洗浴。

  初来乍到的时候,张便发现自己来着月事,而身上便有这条月事带。她没有一点关于原来的张鹤的记忆,如何使用月事带也全靠她以前痛经痛得厉害,就上网找资料缓解痛楚而发现的相关内容。

  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不能适应,要时刻担心着别漏了,后来自己又加了些棉花进去将月事带制作得好用一些。再者她穿男装,有袄子和襕衫挡着也不担心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出了糗。

  尽管如此,她平常在来月事期间都会减少走动。好在她痛经只会在第一日痛,而且像今日这般痛也是隔几个月才会出现一次,而且痛的时长和痛感每次都不一样。

  每次都得花钱请别人照看农田,加上平常干活所雇请的“临时工”也要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如果不努力致富,迟早得坐吃山空。

  “二哥!”张显在外面叫唤,张鹤便收拾一下换好衣衫出去了。

  “怎么了?”

  “夏姐姐让你晚上就寝时盖一张薄被,莫要着凉了。”

  “我知道了,你的水烧好了吗?”

  张显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二哥,真的要沐浴吗?”

  “你两天没洗身子了,再不洗就要臭啦!”

  张显伸出脚丫:“我每天都有洗的!”

  “不行,卫生习惯要养好,我去给你装水沐浴。”

  张显很不乐意,要知道以前在张家也是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可自从跟了张鹤住到这村子里来后反而要勤加洗浴,他看高江、高河兄弟俩都是一个多月才洗一次的,洗得太频繁,别人都笑话他了!

  公鸡扯着嗓子鸣叫时,天已经灰蒙蒙的有些亮了。自春夫们服役回来清河村便比往常热闹得更早些,许多壮汉都在妇人的敦促下起床出门干活,惊扰了浅眠的婴孩,那不比公鸡鸣叫要小声的啼哭迅速向四周传开来。

  夏纪娘起来得晚了些,是听见李大娘家门前河对岸的人家婴孩啼哭时才醒的,李大娘已经在打水洗脸,看见她起来了就好奇地问:“昨夜又织网了?”

  倒不是她嫌弃夏纪娘晚起了,而是夏纪娘一向是个自律的孩子,鲜少有起这么晚的时候,她担心夏纪娘是夜里太操劳了,对身子不好。

  夏纪娘哪里是织网到深夜,自从张鹤劝她要爱惜眼睛,她便很少在深夜编织的了。昨夜不过是在想张鹤的身世问题,一不小心想得太深,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便很晚了。刚要否认,可又不好解释便默认了:“渔网我已经打好了,改日得空了就能去打鱼了。”

  对于农家人而言,天地赋予的一切都是可以用以维持生计的恩赐,尤其是李大娘家靠近河可以捕鱼去卖。这鱼虽然不贵,但是在县城里卖鱼的小贩一日也能有百二十文收入,一百二十文是可以维持一家五口一日的开支了。

  即使是在清河村,也还是住着一些富户的,这些富户将田租给佃客以收租度日,平时也不干农务,吃穿用度都是靠买的。而从村子去县城也太远了,故而在村子周围也都是有许多货郎的。

  小小的清河村便有养猪和屠宰卖肉的屠户,有劈柴以卖柴火为生的柴夫,还有从官府那儿买了酒曲回来酿酒卖的“泊户”,还有偶尔挑着货物在各山村兜售的货郎,自然而然也少不了捕鱼和打猎卖给富户的人了。

  李大娘平常捕鱼卖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好歹也是一项收入,她自然不会放过。夏纪娘遗失了李大娘的渔网,所以才一心织回一张给她的。

  “实哥儿回来就不用你这么幸苦了。”李大娘期待又怜惜地说。

  长这么大也就自家爹娘和姨母会疼惜自己,家中的人哪个不是看见她稍微慢下来就说她偷懒的?夏纪娘没说什么,跟着李大娘出门。她在田野上张望了会儿想寻找张鹤的身影,可旋即又想起张鹤这会儿估计还痛着,定然不会下地来的。

  正想着,正主却扛着锄头出现了,神采奕奕地跟她们打招呼。

  “李大娘、夏娘子早啊!”

  “驴哥儿身子好了?!”李大娘道。

  张鹤下意识地看了夏纪娘一眼,颔首应道:“呃嗯,好了。”

  “可别再乱吃东西了,身子本就孱弱,吃坏了东西又得受折磨,怎么才能强壮起来?!”

  张鹤茫然地看着李大娘,眼睛却瞅向了夏纪娘,她觉得是夏纪娘拿吃坏东西来替她打掩护。心中不由得一紧:“难不成她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替我作假的!”

  李大娘的话在她的耳朵外转,她也没心思听进去。不过夏纪娘不管是发现或没发现她的身份,都不曾透露出半句,她又何必时刻提心吊胆的?放宽心态,她笑着应了李大娘:“嗯,我知道了。”

  李大娘还得顾着田里的活就走快了两步,夏纪娘和张鹤走在后面,夏纪娘低声问:“你的身子是真的好了吗?”

  “嗯,而且我只是锄个草,夏娘子不必担心。”

  “那也还是得多歇息。”

  张鹤安静地看着夏纪娘,后者没听见她的回应不由得奇怪,扭头看去却对上了她刻意的目光。心微微漏了一拍,可想到她是女子,便咽下了质问的话。

  张鹤察觉到许是夏纪娘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对自己不再像往日那般带着男女有别的疏离,还主动关心起自己来。她本该高兴,可又藏着淡淡的失落。

  突然,她留意到了夏纪娘的发髻上别着一根簪子,仔细一瞧,那样式不正是自己送她的那支海棠花簪子吗!

  “你、你终于肯戴簪子了啊?!”张鹤喜悦道,自己的审美终于得到了别人的认可,这可让她能高兴许久。

  夏纪娘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簪头,瞧见她那喜悦的模样,心里头也有些高兴:“如你所说,饰物买来便是戴的,不必担心无人欣赏而就藏着它。”

  “嗯,你戴着真好看!”张鹤说。

  夏纪娘捂嘴轻笑,她想还好张鹤不是男子,否则自己也不能这么轻松地跟她闲谈,听她说赞美自己的话。

  俩人聊得火热,殊不知李大娘早就发现她们落单了回过头看见她们有说有笑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就知道这俩人虽然谁也没说,可往来得多了,情愫不就有了吗!不过她得让夏纪娘注意着,在张鹤还未三书六礼将夏纪娘娶进门之前,可不能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再聊可就耽搁农活了,夏纪娘结束了话题就离去了,张鹤这才下地去锄草。

  以她的体格和体力要做得持久是有些困难的,好在她聪明,在一次进城时特意找铁匠帮她打了把轻薄又纤细的锄头,专门用来锄草。

  虽然这时候的农具相对于唐朝又进了一步,可相较于现代而言还是很落后的,生产水平的落后导致了经济的落后。倒不是百姓不想像张鹤一样花心思在农具上,而是这样专门花心思来改造锄头要耗费的钱就会多,都是勉强能果腹的普通百姓,多省点钱花点体力也无所谓。

  等张鹤除完这三十亩地的草时也已经到了晌午,张显给她送了水来,又帮她将松出来的草拢成一小团,用篓子装回去喂牛。做完这些,姐弟俩就回去做午食。

  张鹤坐在小矮凳上烧着灶,又锤了锤腰骨。她是太高估自己了,毕竟是第二天即使什么不做也都会有一些腰酸背痛,更别提自己干了一上午的农活所带来的后遗症了。

  “就说得多歇息,身子骨难受吧?”

  身后响起夏纪娘的声音,张鹤吓得手一抖,灶里的木材便滚动了一下。她回过头见夏纪娘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夏、夏娘子,你何时来的?”

  “刚来,遇见早门口玩耍的鹿儿,所以没跟你打招呼便进来了。”

  “也……不必刻意跟我打招呼。”张鹤道。

  “辰时回去吃早食时见你认真专注地忙着就没叫你,回去后我又去河里网了几条鱼,姨母让我给你送一条来熬汤补补身子。”

  她知道张鹤爱吃鱼,又考虑张显还不会处理小刺,所以捕鱼时就专门抓了一条没有那么多小刺的鲤鱼。她倒不会因为自己比张鹤能干便认为张鹤娇气,毕竟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也不同,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揣度别人,对张鹤就多了一分怜惜。

  张鹤一听说鱼汤,嘴里就分泌了唾液,她咽了咽口水,也不矫情了:“替我谢谢李大娘,给我吧,我来处理就好。”

  “好,给。”夏纪娘本想帮她处理好这鱼,但是既然张鹤跟她客气了,她也就不主动地凑过去了。

  张鹤接过鱼,因那鱼还活蹦乱跳的,她差点就松手了,好在夏纪娘眼疾手快帮她提住了鱼鳃。她略微有些尴尬,刚说自己要处理却如此笨手笨脚的,若是等会儿被夏纪娘发现自己连刮鱼鳞都不利索,岂非让她看了笑话?

  她杵得有些久,夏纪娘心里乐了,又将鱼拿回来:“我先帮你把鱼宰了,你再用来熬汤吧!”

  到最后别说是夏纪娘帮她宰鱼了,连如何去腥、下料看火都是夏纪娘包办了,张鹤从未发觉自己竟有如此残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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