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张鹤_穿越之清河地主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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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张鹤

  “玩闹?若是闹出了一条人命,你也要我当成无心之失的玩闹吗?”张鹤沉声道。

  “他们还只是孩童,少不更事,你想如何?”

  “我想让他们也跳进那河里,试一下被水淹的滋味!”张鹤道。

  张秉的脸色一变,有些恼怒:“他们只是孩童,可你却不是孩子了,你若真这么做,便是杀人!”

  张鹤的脸上露出了讥笑的表情:“我三弟险些没命,你一句‘他们只是孩童’便想打发了我?你把我张鹤当软柿子了?”

  “那你想如何?”

  张鹤冷冷一笑,把张词提出来,早就备好的藤条便毫不留情面地落在他白嫩的臀上,打得他哇哇嚎叫。张罗氏闻声赶出来,看见张鹤正在对她最为疼爱的曾孙动粗,她心疼之际又怒不可遏:“放肆,你这黄口小儿还将老身放在眼里吗?”

  张鹤假装没听见,又狠狠地抽了一下,才停下。张词就像受惊的兔子,提起裤子便朝着张罗氏飞奔而去,嘴里喊着:“曾祖母,他打我,好疼好疼!”

  “张保长,你是存心带着他来欺我曾孙儿的吗?”张罗氏怒视保长。

  “阿娘,别说了!”张秉连忙道,若是把保长也得罪了,他们日后在村中的日子也就说不好了!

  那保长见识过张罗氏蛮不讲理的厉害,对张鹤道:“你罚也罚过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你们好歹也是同出一宗的,若是闹大了……”

  事情闹大了自然只能开宗族大会,由族里的长辈解决。而在他们的眼里,张显并无事,张词、张牧也只是孩子,他们定要怪张鹤把事情闹大了。而且张秉、张珲俩兄弟在族里的人脉不少,她已经在分家产时吃过了一次亏,的确不好再贸然地行动。

  张鹤阴冷的视线从张词的身上扫过,刚才她共打了他十二下,虽然抵偿不了他所犯下的错,可也够他长教训的了。而眼下她的确不能以牙还牙,便对张秉道:“我要你保证,日后他们见了我三弟,最好退避三舍。若是再让我知道他们欺负我三弟的事情,我会和今日之事一并处理的。”

  张秉没被小辈如此威胁过,他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张鹤只是让张词等人远离张显,这并非什么难事,便应下了。等张鹤一走,他才直骂张鹤:“早知当初便教牛哥儿让你净身出户!”

  从张秉家出来后张鹤又去了张珲家,张珲并不似张秉般诸多阻挠,也没有张罗氏在,张鹤共收拾了张牧十五下才算了解了此事。

  “此事结了。”张保长道。

  “还未多谢保长替我主持公道。”张鹤道。

  张鹤的感谢之言并非是低三下四的巴结,而是她本来便是这么有礼有节的人,张保长很清楚。他摆了摆手,道:“但愿日后他们能相安无事。只是三郎这般年幼,你又要处理农务,对三郎也看顾不住,就不打算找个良人替你操持家事,照顾三郎?”

  张鹤心虚地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去,道:“亡父的丧期刚过,我实在是无心思想这些。”

  张保长心里嘀咕,张鹤之父张廷榆早于四年前便去了,他们兄弟三人便是在守孝三年后才分的家。如今张鹤在此呆了将近一年,这都四年了也还未忘记失去父亲的痛苦,实在是孝心可嘉!

  丝毫不知自己被打上了“孝子”的标签的张鹤则是在心里琢磨着:如今还能以此为由拒绝娶妻,可长此以往总免不了会有人劝我。不过好在这身体的爹已经死了,娘又不在,总没有人能逼她。

  众人皆知她是张家的庶出子,却不知她的芯里已经不是那个张鹤了。

  连续加班一个月,回到家中倒头就睡,结果一觉醒来便身处张家庄村的张家大宅里。以为在做梦的她在吃了一个月的素食后,又浑浑噩噩地被通知分家。

  “分家就分家吧,反正只是梦!”张鹤这么想着,在分家时,对于自己能得到的东西有多少,一点也不在意。

  当被赶出家门时,她才突然惊醒——这不是梦,而是她魂穿了!

  身无分文,没爹又没娘,拖着个五岁的小萝卜头,还人生地不熟无所依靠,可以说她的处境是悲惨到极致了。

  好在她也并非才知道这一事实,早在那一个月里,她就隐隐约约明白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一个月她被动地接收了一些讯息,如:她是一个地主家的庶出子。

  地主叫张廷榆,祖上是当官的,依照朝廷的荫补制度,这荫补的名额只有一个,便落到了他的兄长张廷轩的身上。而他没能荫补当官也不在意,靠着祖上以及兄长的庇护置办了许多田产,慢慢地成了这临川县里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张廷榆有三子:长子张雁、“次子”张鹤以及小儿子张显。张雁是正室柳氏所生,张鹤以及张显却是妾刘氏所生。

  张鹤并不知刘氏为何要将她作“男儿”打扮,甚至瞒过了世人,她无法向刘氏寻求答案,只因刘氏在服丧期内,私通农庄的佃农而被人发现。

  尽管本朝的婚姻规定相对宽松,可是有夫之妇与人私通便已经是大罪,更何况是在服丧期内。刘氏的下场可想而知,那佃农也是家破人亡。

  也正因为有了刘氏的事情,张鹤和张显时常会被族亲取笑,张显也一度被怀疑并非张廷榆的亲子。

  虽说嫡庶之分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很重要,可到底是父权社会:张廷榆于三年前病死,按规矩在守孝期内兄弟不得分家。于是三年守孝期一过,张雁便请了族里的长辈主持了分家事宜。

  按照本朝的分家律法,不管嫡庶、长幼,除非留有遗嘱,否则都平分。只是张雁素日里便不喜两个庶出的弟弟,便联合了族里的长辈,请他们作伪证,声称他们知道张廷榆生前曾立下口头遗嘱,张雁占家产的大份,两个庶出之子占小份。

  八百多亩的田产、十几万贯的家财以及农庄和房屋,张鹤以及张显统共分得一百亩田产、一头老牛以及一座老宅,然后就被赶出了家门。

  张鹤初来乍到,还什么都没捋清楚就被赶出了家门;她更不懂这儿的法律,还以为庶出的的确没有多少继承权,只知好歹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和田产,便带着尚且只有五岁的张显来到了清河村。

  清河村曾是张家发迹时置办的田宅所在处,后来张鹤的曾祖父分家产时将此处分给了张鹤的祖父,张鹤的祖父又将它分给了张廷榆。不过那个时候的张廷榆已经拥有了更好的祖宅和农庄,清河村的这间两进院落就慢慢地废置了。

  张廷榆在世时每年都会派人回来修葺和除草,可是他一死,这儿就被人遗忘。到了张鹤的手中,便成了杂草丛生、年久失修的危房。

  张鹤花了将近半年,才将它修葺个大半,虽然不至于恢复到它最原始的面貌,可至少她睡着的时候不必会突然坍塌了。

  再说那百亩田产。因它是祖上当官时按照品阶被封赐的,哪怕祖上不当官后也不收回的永业田,所以它的土质和位置都是十分好的。

  一百亩零零散散地划分开来也只有四块地方,几乎都在清河村的范围内。不过这些田当初租给了佃农耕种,后来那户佃农的儿子在城里做买卖赚了钱,一家人便都搬到了城里去了。张家正在办丧事,这田便暂时没有租出去。

  张鹤看着那长了许多杂草的荒地,头一下子就疼了。

  莫说这原主自小娇生惯养没干过粗活,就连她本人在现代也都是没下过田的人。虽然外祖父是耕农,可她也只在小时候凑在田边听老人说过农经而已。长大以后就更是坐办公室,整日对着电脑,别说农活,连运动都极少做。

  要怎么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是一个值得她认真思考和对待的问题。

  回到家门前,张鹤便看见夏纪娘从里头走出来,她呼道:“夏家娘子!”

  “张二郎回来了?”夏纪娘待她走近,才道,“姨母听说你去了你堂叔父家,想着你还未回来的话,晚食也没时间煮了,便让我带些吃的来给你们。”

  “多谢,有劳李大娘和夏家娘子费心了。”张鹤颇不好意思。

  “姨母说你借牛和耕具给我们也不曾收租,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夏纪娘道,像张鹤这般善良的人,在这世间可是罕见的。

  世间农户十之八-九,并非每一家都有牛可用的,快到农忙时期,没有牛又有地的人家自然得借牛,而多数有牛的人家都会趁机捞一笔。

  张鹤家中的情况可以算得上是令人担忧的,她似乎一点也不懂得经营。夏纪娘有时难免会替张鹤感到担心,若长此以往,这兄弟俩要怎么活下去?

  不知夏纪娘心里所想的张鹤心里也是一番纠结,她其实想问夏纪娘是否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可是观这两日夏纪娘的表现又不像是发现了的样子。

  曾经的她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女子身份是否被戳穿,她甚至有些抗拒这“男子”身份,毕竟要经营男子身份将会十分艰难和麻烦。可是当她意识到女子的身份会给她带来什么之后,她便被迫接受了这一伪装。

  本朝国号“秦”,是在继唐朝后出现的大一统王朝,而历史上的藩镇割据和五代十国并没有出现……应该说历史的转折点在于“安史之乱”并没有发生,而藩镇还未来得及割据,唐朝便被取缔了。

  虽是张鹤从未听闻过的朝代,可是许多风俗都和张鹤所熟知的历史相似。就女子的地位,虽然比明清时期提高了不少,可是在世俗的眼中,女子都是得嫁人的,而且并无自主婚姻的权利。

  男子尚且还能挑对象,女子便只能靠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再者女子要想嫁得好,还得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嫁过去后不仅要相夫教子还得忍受丈夫养妾,而当男子她还能选择当“鳏夫”呢!

  张鹤岂会花钱去受罪?那如同她花了一生的积蓄和青春将自己关进了牢笼里。所以张鹤咬咬牙,决定将伪装进行到底了,若有朝一日身份被揭穿,那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虽然从这两日的相处中得知夏纪娘的为人不像是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可她依旧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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