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人本著正义之名」-from dawn till dusk-_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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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人本著正义之名」-from dawn till dusk-

  1.爱与正义的正确用法

  天花板格外高的作战室。

  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同样格外大张,恐怕是配合其尺寸特别订作的座椅椅背也乱高一把。由于这里是供各种族士兵聚集之处,应当为配合体格最高大者将诸项设备统整后的结果吧。

  而且,体格恐怕最为高大的那位壮硕爬虫族,目前正坐在他专用的牢固椅子上咯咯大笑。其表情与平常并没有差别,因此实在诡异。

  「缇亚忒出现成体妖精兵的发育徵兆了啊……还真快耶。」

  坐在椅子上将腿晃来晃去的艾瑟雅偏头。

  三人都已经冲过热水洗去尘埃,换上了女性用的军便服。光是与平时便服不同的穿著就能让她们显得说不出的成熟,真不可思议。

  「我原本以为,离那些小不点拿剑还要再等个两年。」

  「看来你并不高兴?」

  脸颊依然红肿的威廉问。

  「哎,小时候就能上战场又不尽然是好事。毕竟迷迷糊糊就阵亡的风险很大,即使征途顺利也难保不会在心里留下奇怪的阴影。坦白讲,我心情很复杂。」

  「就算那样,还是要祝福她才可以啊。你也晓得吧,那孩子一直都是把发育为成体当成目标在努力。」

  珂朵莉从旁插嘴。

  「要说的话,我当然知道啊……嗯,不过心情复杂就是复杂嘛。」

  艾瑟雅皱了眉头。

  「我来到这里的理由就是为了那个。

  不提那些了,告诉我结果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听说你们在十五号岛上战败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齐聚在这里?」

  「灰岩皮」顿时停住笑声,并且用有如打磨过石头般的眼珠子直直地望向威廉。

  「负伤的战士,由我来回答汝的疑问。」

  「喔……好啊……」

  没想到会从「灰岩皮」那边获得回应,威廉心生困惑。

  「我先要称许。汝所研磨的剑锋散发了光彩。

  兽之獠牙遭击碎乃有目共睹。胜利凯歌本应与我方同在。

  然而……于占卜的彼端却有陷阱作动。獠牙实为与其他獠牙一道。我厌恶与未知獠牙拚斗之蛮勇,乃下决断将其轰坠大地。」

  …………呃?

  「抱歉。我一点也听不懂。」

  纵使〈灰岩皮〉不那样讲话,爬虫族的上颚构造异于他人,其发音对威廉等人来说本来就难以听懂。况且他恐怕习惯在遣辞用句上拐弯抹角,使得对话的难度又更高。

  「这样吗。」

  〈灰岩皮〉泄气地垂下肩膀。原本那样的动作就算让人感到俏皮也不奇怪,但是对需要抬头仰望的大蜥蜴而言根本不相衬。

  「哎,简单来说呢,我们面对被战术预测捕捉到而成为问题的〈第六兽〉,本来已经快要打赢了啦。」

  艾瑟雅插嘴。

  她朝珂朵莉瞥了一眼以后又说:

  「该怎么形容呢?因为这个女生的力量暴增到莫名其妙的程度,所以战斗刚开场真的一路顺利。

  说真的,那到底是怎样?我还一度认真考虑是不是可以全部交给她一个人,其他人通通撤退就好了。」

  「极位古圣剑瑟尼欧里斯是连星神(Visitors)都能斩除的剑。只要让正当的使用者正确地使用,才不会败给那以外的对手──是吧?」

  威廉试著拋出话题,珂朵莉却依然把脸向著旁边,不肯答话。

  「完全是在闹脾气耶。」

  艾瑟雅贼贼地笑了。威廉则咳了一声清嗓。

  「……继续谈下去吧。你们原本快赢了,却没有赢。出了什么事?」

  「多了一只没有被战术预测捕捉到的敌人啦。

  原本〈第六兽〉就是要杀好几十次才能剿灭的怪物。而且每次被杀都会脱壳变强。这次脱壳量更是比往常大为增加,杀了两百次都还活蹦乱跳,简直有够离谱的,明明我们这边有突破极限的珂朵莉,却从中盘开始连连苦战,尽管那时候战况已经相当不妙……

  结果杀到第二百一十七次时,从壳中冒出了两只东西喔。」

  「啥?」

  威廉不小心发出傻气的疑问声。

  「其中一只跟之前一样,是〈第六兽〉。

  可是,另一只就属于不同的『某种生物』了。

  预测能够算尽所有〈第六兽〉的来袭,却算也算不到会有其他敌人搭它的便车进攻。那家伙跟〈第六兽〉不一样,没办法高速成长,所以要出来外面才花了些时间吧。

  因为火器好像几乎不管用,可以推测它大概是〈十七兽〉其中之一,不过进一步的情资就完全不晓得了。别说那是不是能打赢的对手,我们连要怎么与其交战都一无所知。

  所以喽,将那些家伙连悬浮岛一起砸到地上以后,我们就撤退回来了。」

  啊,原来如此。〈十七兽〉全都没有翅膀。因此才会靠碰巧飘流到岛上这种效率不彰的手段进攻。那么只要透过某种方式让它们回地上,就可以暂且驱逐眼前的威胁──

  「──真的吗?」

  「真的。」

  这个世界的生命失去大地以后,如今只能活在悬浮岛上。

  换言之。悬浮岛等于目前仅剩的世界本身。失去其中一座,就表示这个小小的天地变得更加狭窄了。

  「假如让珂朵莉硬拚,应该说让她失控的话或许就能澈底打倒敌人──蜥蜴士兵们之间也有满多这样的意见就是了。至于这边的白蜥蜴先生则是判断:在预测外的战斗做任何尝试都是赌博,总不能将最强战力押在不划算的赌局上用过即丢。」

  嗯──白蜥蜴先生,也就是〈灰岩皮〉点头。

  「…………」

  他不知为何先朝珂朵莉瞟了一眼才说:

  「是故,我方败北了。」

  〈灰岩皮〉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虽然他平常就这样──加以补充。

  「没什么,你毋须烦忧。位于天上之物迟早会坠地。

  况且,天命并未耗尽。

  你来到这里,想必亦为天命未尽的一项证明。此后我将变得忙碌。带领一班战士返家之务,能否交付予你?」

  〈灰岩皮〉的目光对著三名妖精。

  「要说的话……我是无所谓啦。」

  威廉对接下来会变忙的说词感到介意。

  坠落的悬浮岛恐怕再也无法挽回。这次败战意义深重,责任更是庞大。身为将领的他应该有许多非处理不可的事吧。但是,本人不愿讲明的内容,也不该趁现在问个清楚。

  漫长危险的一役,来龙去脉便是如此吧。

  「你们三个都尽力了。」

  尽管威廉对只有这点作用的自己感到丢脸,还是开口抚慰。

  艾瑟雅嘻嘻笑了,奈芙莲稍稍偏头,此外──

  「珂朵莉?」

  ──还有个完全将脸向著旁边,看都不看威廉这里的女孩。

  「芳心不悦喔。」

  表示「真拿她没办法」的艾瑟雅耸了耸肩。

  「你那样做好吗?」

  奈芙莲探头看了珂朵莉的脸问。

  「……少烦啦。」

  于是,她得到小小声咕哝的拒绝话语。

  离开作战室以后,有人等在那里。

  是个将尖挺耳朵不安地垂下的兽人女孩。

  「咦?你是刚才那个……」

  威廉正打算出声叫对方,女孩就望向了他的背后──

  「伯伯!」

  并发出听似开心的声音。

  威廉缓缓回头。那里有魁梧的爬虫族身影。

  「伯伯?」

  他一确认──

  「嗯。」

  对方便严肃地点头。

  「原来你是兽人?以兽人来说,你的毛皮倒长得像鳞片。」

  「非也。」

  「不然这女孩其实是爬虫族喽?以爬虫族来说,她的鳞片倒长得像毛皮。」

  「非也。这女孩是我老友的女儿。她从小就与我很亲。」

  反正八成也就那样吧,事情和威廉猜的一样没意思。

  「──怎么了,菲儿?我应该跟你说过,不要到这里露面。」

  〈灰岩皮〉用了略重的语气,怪罪似的说。

  「我是做好被责骂的心理准备才过来的。除了伯伯以外,我没有其他人能拜托。」

  女孩用抑扬顿挫薄弱的冷静嗓音回答。

  〈灰岩皮〉顿时挑了挑眉,威廉有这种感觉。当然他并没有眉毛就是了。

  「出了什么事吗?」

  「有信寄来。信上说要是不取消典礼……就要暗杀我父亲。」

  听得见不太平稳的字眼。威廉蹙眉。

  「──嗯。」

  「父亲要我别放在心上。他说那是耍嘴皮子的恐吓,越是理会,只会让对方越得寸进尺。然而,我实在不那么觉得。『他们』并非手段如此和缓的逆贼。

  可是,既然父亲都那样说了,我想不到除了伯伯以外还能拜托谁。」

  「所谓苦难,竟会沉重至此吗?」

  爬虫族仰望天花板。

  (继续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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