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自行其是的白羊，冲动顽固，
脾气来得莫名其妙，说话做事不留余地。
被哄惯了的苏蜜就很生气，凭什么周勉敢用这样的眼神瞥自己。她想，大抵他上四年级了，开始自以为了不得，那么多女生奉承他。
苏蜜就仰头质问：“周勉，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话，要说就好好说，干嘛凶我？”
树荫小道上吹着风，把周勉肩头上挂着的校服轻拂。
周勉盯着苏蜜俏娇的鼻子和嘴，就想到她那个同样好看到不一般的妈妈。不可否认，苏蜜妈妈是那种谁看了都会钦慕的女人，因为能干和风情，这种钦慕叫人不含嫉妒，只会觉得天经地义。
周勉就恨——谁也不能挑衅他妈妈的存在。周勉就推开苏蜜，吼道：“就不想好好说话怎样？没爹的小野-种，你跟你妈都是贱人，收起你那套小虚荣吧，奉劝今后别惦记我爸爸！”
目中都是恶劣，看她的鄙薄不加修饰。
苏蜜刹那觉得矮极了，其实学校里的议论她隐隐有一点懂，可是现在被他这么赤果果地说出来，自尊都被踩踏得一塌糊涂。
谁想要惦记他爸爸了。苏蜜笃定自己有爸爸。
苏蜜眼圈就哔出泪来，抓住周勉的腕说：“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妈！谁允许你骂我妈妈，周勉你给我道歉。”
她的手挠在周勉健硬的手腕上，二年级的苏蜜，连红领巾都带着柔软的清香。周勉讨厌死了，他现在特讨厌苏蜜，脏兮兮黏糊糊，还要自己让着她！
他就冷冷地甩开：“道你个狗头歉。走开，小贱人。”拎起书包独自走掉。
苏蜜趔趄站稳，望着前头周勉颀俊的背影，这气愤与受伤真是没法感同身受。
后面她就也主动不理睬周勉了。
周勉叫他妈妈买了辆自行车，每天骑去上学，苏蜜走自己的路。
学校里渐渐传开流言蜚语，说苏蜜的妈妈当了人小三，更有甚说苏蜜妈妈搭的就是周勉的爸爸，他们还偷偷去酒店开-房。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五年（4）班的郑秀顺那个大嘴巴，谣言就像蒲公英，一旦脱离了造谣者的本体，就会在空中漫撒开无数形状。
周勉好几次在后操场围墙下跟人打架，他们男孩子打架都是互相抵住对方的肩膀，抱住脑袋摔跤。周勉不大的眼睛里辖着冷光，牙齿龇的眉毛都变了形状，他打架从来没有认输。
后操场和前面的大操场隔着一条长满青苔的旧砖墙，打架的双方通常都会派人在前头把守，一旦瞥见张国顺的屁股就飞快作鸟兽散。但张国顺俨然已修炼成精，他的嗅觉和听觉如同安装了雷达系统，总能够适时在他们周围的各个角度突然出现。
接着周勉他们就会被捻去教导处门外罚站，张国顺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支吾着没有人肯说。随后或者隔天，周勉的祖父就腆着脸一摆一摆地来到学校赔罪了。有时也站在旗台下跟着一块受训。
周勉的祖父宝贝他这个孙子，愿意为他背所有见不得人的锅。当然，还总有法子囫囵着不让他爸爸知道。
他祖父耷拉着青蛙肚子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训完话道一声：“品德，你有什么话也讲两句。”
苏蜜才知道原来他的祖父叫周品德，但苏蜜一点也不同情周勉，打架的都不值得同情。
当初侨小建校他祖父也投了股，他祖父投的股是其中的一部分地皮。但他祖父很谦逊，对着大众说：“啊，是错了，是错了。他爸爸最近在外地搞工程，我阿公代为认错，接受所有的批评教育，各位童鞋老细们海涵，海涵！”鞠躬。
就跟他当年因为不慎用地沟油上电视台一样，毕恭毕敬90°。
他祖父撒谎了，早上苏蜜还看到他爸爸在楼下开车。
嘻嘻嘻，全场捺不住窃笑。但这并不能拉低周勉撩人的魔力光芒，他的目光飘忽与一脸无辜的俊颜，总是能够轻易打动女生们心疼。张国顺很气又很无奈，拿他爷孙没办法。
苏蜜受到了质疑，大多数人都对周勉赋予理解和同情。说你看周勉对她那么好，她们家还能做出那种事。
苏蜜常常走在校园里，都能够听到周围或者身后的啾啾指责。尤其是朱雯雯和姚欣欣两表姐妹最得劲了，朱雯雯对周勉的占有欲谁都知道，朱雯雯是他们四年级的段花和班花，对周勉的喜欢明目张胆，只周勉不怎么屑于搭理就是了。
朱雯雯撺掇姚欣欣的姐妹团撞掉了苏蜜的作业本，还问苏蜜说：“二（1）班苏蜜，你爸爸在哪里？”
“她在国外有好几个爸爸，她妈妈都不记得是哪个了。”
嗤嗤嗤地笑。
连苏蜜自己的小姐妹团也不敢冒泡，苏蜜甚至已经偶见林玲和陈敏雅跟别的小姐妹团靠近乎。对此苏蜜抿嘴不言，她依然骄傲地行走在学校里，上学认真听讲，用心表现。老师让描写池塘的小作文，她写的被当成范本在班级朗读，还选送去市里参加中小学生作文竞赛。音乐课，她与音乐老师一起钢琴伴奏，被路过的校领导一番表扬。
她们都在背后说她：“二（1）班那个苏蜜很心机啊。”
苏蜜似满不在乎。盛乐娟跟在苏蜜身旁，问她说：“苏蜜，你妈妈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苏蜜勾着书包带子，回答：“他们两个大人的事，为什么只归结给我妈妈！”
秋天的禾州，校园里梧桐叶子落下，她穿着蓝白色的拉链校服，里头是白衬衫搭枣色的羊毛马甲。微风吹过她白皙的脸蛋，看到她微微卯起的樱桃嘴唇。她瞥一眼操场上嬉戏打闹的同学，其实没有人的时候，苏蜜很有点沮丧。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她回国后辛苦经营的骄傲全被她妈妈瓦解了。
她讨厌她妈妈小车驶近门口的声音，讨厌她妈妈高跟鞋踩在楼下台阶的响动，还讨厌她妈妈手机不断的滴滴滴。
她妈妈的美，归成了她怨怼的根源。
但温书辰自我陶醉，一点不care。清早温书辰对着镜子打粉涂口红，涂完了吆喝苏蜜：“帮我把钥匙递过来。”
苏蜜恶狠狠的眼神递过去，目光对视不及两秒就瞥开。
温书辰瞥着她小丫头一天天长大的模样，反而甩甩头发笑，尤其还说：“LittleScorpion*，不该给你起叫苏蜜，该改个名字。”哒哒哒，气质风情万种下楼。（*小蝎子）
苏蜜就更加气到内伤了。为什么她这样的要做自己的妈妈？
她妈妈给她起名也随性，就是一个英语单词的音译，sugar，苏蜜，甚至苏蜜本来都没有姓。
附近的运动广场上，逢周末就聚集很多小学生和中学生玩耍，苏蜜坐在广场花坛边一个人吃蛋糕。漂亮而沉默的她十分引人注目，不少小男生频繁往这边扫视，就连初中生也都说：“看，那边有个小女生太正了。”
郑季扬押着他哥哥郑秀顺过来，叫郑秀顺道歉，郑秀顺挠着头说：“苏蜜，上一次是我……是我……多嘴了。”
苏蜜说：“道歉有什么用，不能把你嘴巴缝上。”
苏蜜生气时说话自带娇蛮，郑秀顺大块头最怕和女孩子计较，连忙自觉地捂住嘴不说话了。
坐在苏蜜边上，对面的篮球场上周勉正在和初一男生打球，看到他们班纪律委员林雨双跑过去给他递水。林雨双上初一的哥哥也在球场上，林雨双是个文静的女生，做事尽职尽责，老师叮嘱她在班级里多盯着点周勉，所以最近她和周勉就走得比较近。
以前苏蜜也会去看周勉打球，喊加油和帮周勉拿水的都是苏蜜，林雨双看苏蜜的笑眸里，每每带着一丝内敛的羡慕。现在她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周勉，周勉就接了过去，仰头倒一口。
郑秀顺不屑咕哝：“周阿仲那个小子很没品啊，是个女孩子都不拒绝。”
被苏蜜瞪，他又连忙闭嘴继续当哑巴。
郑季扬问苏蜜：“苏蜜，你有没想自己爸爸？”
苏蜜说“我不会想”。
郑季扬看了她一眼，又仰头看天空：“如果哪天你想了，就抬头看星星。我们每个人都来自宇宙，星球爆炸产生了物质，物质组成我们。当你孤单时，所有星星都环绕着你，一定有一两颗最亮的一动不动，那一定就是最关照你的母星了，无论什么时候它都会一直在陪伴。”
苏蜜听他的话仰头望天空，果然看到苍穹里星际一闪一烁，夜色下的白云也像温室一样包裹着他们的地球，星辰广袤无垠如灵魂在浩瀚大海浮游。
苏蜜不由刮目相看：“郑季扬，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郑季扬清秀的脸上有点羞涩，看了看他哥哥，说：“因为我想快点长大，就可以保护我在乎的人了。”
苏蜜点点头，又溢出沮丧：“可是我在乎的人他们不喜欢我，说我是小蝎子、小心机。”
郑季扬连忙认真说：“我和郑秀顺觉得你一点也不坏，等我长大了我也保护你。”
“哥哥你说是不是？”
郑秀顺对他的弟弟无线包容，嗯嗯连捣头：“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当然就不毒了。”小小声ky。
郑季扬学习一等一的好，从来也不会撒谎，苏蜜受到了点鼓励。但又说：“我自己也可以保护我自己。”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周勉抛出一个球，看到苏蜜他们三个坐成一排，又组成了她新的小分队。
他就轻蔑低喃：“小心机婊。墙头草。”甭理她。
周勉最近清瘦许多，脾气也变得暴躁，在家里一个人待房间鲜少出来说话。
周勉妈妈问苏蜜：“蜜蜜最近怎么不到家里来玩？”
周勉妈妈没生女儿，特别喜欢苏蜜，以前每个周末都叫苏蜜上家里去玩，顺便叫她督促周勉一起写作业。苏蜜的拿乔在周勉面前一管一的顶用，每次都能不情不愿地把作业做完。
最近周勉妈妈再叫苏蜜，苏蜜还没说话，周勉一双眼刀子就阴森森地杀了过去，苏蜜每每就说：“不去了阿姨，我在家要练钢琴。”
周勉妈妈看见了苏蜜妈妈就问。
温书辰刚从外头回来，甩开车门合上，不屑一顾：“过太好了，吃饱了闲撑的乱想呗。”
周勉妈妈就笑得温婉：“看来得出面治治，再下去他爸都吃不消他这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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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惯了的苏蜜就很生气，凭什么周勉敢用这样的眼神瞥自己。她想，大抵他上四年级了，开始自以为了不得，那么多女生奉承他。
苏蜜就仰头质问：“周勉，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话，要说就好好说，干嘛凶我？”
树荫小道上吹着风，把周勉肩头上挂着的校服轻拂。
周勉盯着苏蜜俏娇的鼻子和嘴，就想到她那个同样好看到不一般的妈妈。不可否认，苏蜜妈妈是那种谁看了都会钦慕的女人，因为能干和风情，这种钦慕叫人不含嫉妒，只会觉得天经地义。
周勉就恨——谁也不能挑衅他妈妈的存在。周勉就推开苏蜜，吼道：“就不想好好说话怎样？没爹的小野-种，你跟你妈都是贱人，收起你那套小虚荣吧，奉劝今后别惦记我爸爸！”
目中都是恶劣，看她的鄙薄不加修饰。
苏蜜刹那觉得矮极了，其实学校里的议论她隐隐有一点懂，可是现在被他这么赤果果地说出来，自尊都被踩踏得一塌糊涂。
谁想要惦记他爸爸了。苏蜜笃定自己有爸爸。
苏蜜眼圈就哔出泪来，抓住周勉的腕说：“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妈！谁允许你骂我妈妈，周勉你给我道歉。”
她的手挠在周勉健硬的手腕上，二年级的苏蜜，连红领巾都带着柔软的清香。周勉讨厌死了，他现在特讨厌苏蜜，脏兮兮黏糊糊，还要自己让着她！
他就冷冷地甩开：“道你个狗头歉。走开，小贱人。”拎起书包独自走掉。
苏蜜趔趄站稳，望着前头周勉颀俊的背影，这气愤与受伤真是没法感同身受。
后面她就也主动不理睬周勉了。
周勉叫他妈妈买了辆自行车，每天骑去上学，苏蜜走自己的路。
学校里渐渐传开流言蜚语，说苏蜜的妈妈当了人小三，更有甚说苏蜜妈妈搭的就是周勉的爸爸，他们还偷偷去酒店开-房。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五年（4）班的郑秀顺那个大嘴巴，谣言就像蒲公英，一旦脱离了造谣者的本体，就会在空中漫撒开无数形状。
周勉好几次在后操场围墙下跟人打架，他们男孩子打架都是互相抵住对方的肩膀，抱住脑袋摔跤。周勉不大的眼睛里辖着冷光，牙齿龇的眉毛都变了形状，他打架从来没有认输。
后操场和前面的大操场隔着一条长满青苔的旧砖墙，打架的双方通常都会派人在前头把守，一旦瞥见张国顺的屁股就飞快作鸟兽散。但张国顺俨然已修炼成精，他的嗅觉和听觉如同安装了雷达系统，总能够适时在他们周围的各个角度突然出现。
接着周勉他们就会被捻去教导处门外罚站，张国顺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支吾着没有人肯说。随后或者隔天，周勉的祖父就腆着脸一摆一摆地来到学校赔罪了。有时也站在旗台下跟着一块受训。
周勉的祖父宝贝他这个孙子，愿意为他背所有见不得人的锅。当然，还总有法子囫囵着不让他爸爸知道。
他祖父耷拉着青蛙肚子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训完话道一声：“品德，你有什么话也讲两句。”
苏蜜才知道原来他的祖父叫周品德，但苏蜜一点也不同情周勉，打架的都不值得同情。
当初侨小建校他祖父也投了股，他祖父投的股是其中的一部分地皮。但他祖父很谦逊，对着大众说：“啊，是错了，是错了。他爸爸最近在外地搞工程，我阿公代为认错，接受所有的批评教育，各位童鞋老细们海涵，海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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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蜜受到了质疑，大多数人都对周勉赋予理解和同情。说你看周勉对她那么好，她们家还能做出那种事。
苏蜜常常走在校园里，都能够听到周围或者身后的啾啾指责。尤其是朱雯雯和姚欣欣两表姐妹最得劲了，朱雯雯对周勉的占有欲谁都知道，朱雯雯是他们四年级的段花和班花，对周勉的喜欢明目张胆，只周勉不怎么屑于搭理就是了。
朱雯雯撺掇姚欣欣的姐妹团撞掉了苏蜜的作业本，还问苏蜜说：“二（1）班苏蜜，你爸爸在哪里？”
“她在国外有好几个爸爸，她妈妈都不记得是哪个了。”
嗤嗤嗤地笑。
连苏蜜自己的小姐妹团也不敢冒泡，苏蜜甚至已经偶见林玲和陈敏雅跟别的小姐妹团靠近乎。对此苏蜜抿嘴不言，她依然骄傲地行走在学校里，上学认真听讲，用心表现。老师让描写池塘的小作文，她写的被当成范本在班级朗读，还选送去市里参加中小学生作文竞赛。音乐课，她与音乐老师一起钢琴伴奏，被路过的校领导一番表扬。
她们都在背后说她：“二（1）班那个苏蜜很心机啊。”
苏蜜似满不在乎。盛乐娟跟在苏蜜身旁，问她说：“苏蜜，你妈妈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苏蜜勾着书包带子，回答：“他们两个大人的事，为什么只归结给我妈妈！”
秋天的禾州，校园里梧桐叶子落下，她穿着蓝白色的拉链校服，里头是白衬衫搭枣色的羊毛马甲。微风吹过她白皙的脸蛋，看到她微微卯起的樱桃嘴唇。她瞥一眼操场上嬉戏打闹的同学，其实没有人的时候，苏蜜很有点沮丧。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她回国后辛苦经营的骄傲全被她妈妈瓦解了。
她讨厌她妈妈小车驶近门口的声音，讨厌她妈妈高跟鞋踩在楼下台阶的响动，还讨厌她妈妈手机不断的滴滴滴。
她妈妈的美，归成了她怨怼的根源。
但温书辰自我陶醉，一点不care。清早温书辰对着镜子打粉涂口红，涂完了吆喝苏蜜：“帮我把钥匙递过来。”
苏蜜恶狠狠的眼神递过去，目光对视不及两秒就瞥开。
温书辰瞥着她小丫头一天天长大的模样，反而甩甩头发笑，尤其还说：“LittleScorpion*，不该给你起叫苏蜜，该改个名字。”哒哒哒，气质风情万种下楼。（*小蝎子）
苏蜜就更加气到内伤了。为什么她这样的要做自己的妈妈？
她妈妈给她起名也随性，就是一个英语单词的音译，sugar，苏蜜，甚至苏蜜本来都没有姓。
附近的运动广场上，逢周末就聚集很多小学生和中学生玩耍，苏蜜坐在广场花坛边一个人吃蛋糕。漂亮而沉默的她十分引人注目，不少小男生频繁往这边扫视，就连初中生也都说：“看，那边有个小女生太正了。”
郑季扬押着他哥哥郑秀顺过来，叫郑秀顺道歉，郑秀顺挠着头说：“苏蜜，上一次是我……是我……多嘴了。”
苏蜜说：“道歉有什么用，不能把你嘴巴缝上。”
苏蜜生气时说话自带娇蛮，郑秀顺大块头最怕和女孩子计较，连忙自觉地捂住嘴不说话了。
坐在苏蜜边上，对面的篮球场上周勉正在和初一男生打球，看到他们班纪律委员林雨双跑过去给他递水。林雨双上初一的哥哥也在球场上，林雨双是个文静的女生，做事尽职尽责，老师叮嘱她在班级里多盯着点周勉，所以最近她和周勉就走得比较近。
以前苏蜜也会去看周勉打球，喊加油和帮周勉拿水的都是苏蜜，林雨双看苏蜜的笑眸里，每每带着一丝内敛的羡慕。现在她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周勉，周勉就接了过去，仰头倒一口。
郑秀顺不屑咕哝：“周阿仲那个小子很没品啊，是个女孩子都不拒绝。”
被苏蜜瞪，他又连忙闭嘴继续当哑巴。
郑季扬问苏蜜：“苏蜜，你有没想自己爸爸？”
苏蜜说“我不会想”。
郑季扬看了她一眼，又仰头看天空：“如果哪天你想了，就抬头看星星。我们每个人都来自宇宙，星球爆炸产生了物质，物质组成我们。当你孤单时，所有星星都环绕着你，一定有一两颗最亮的一动不动，那一定就是最关照你的母星了，无论什么时候它都会一直在陪伴。”
苏蜜听他的话仰头望天空，果然看到苍穹里星际一闪一烁，夜色下的白云也像温室一样包裹着他们的地球，星辰广袤无垠如灵魂在浩瀚大海浮游。
苏蜜不由刮目相看：“郑季扬，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郑季扬清秀的脸上有点羞涩，看了看他哥哥，说：“因为我想快点长大，就可以保护我在乎的人了。”
苏蜜点点头，又溢出沮丧：“可是我在乎的人他们不喜欢我，说我是小蝎子、小心机。”
郑季扬连忙认真说：“我和郑秀顺觉得你一点也不坏，等我长大了我也保护你。”
“哥哥你说是不是？”
郑秀顺对他的弟弟无线包容，嗯嗯连捣头：“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当然就不毒了。”小小声ky。
郑季扬学习一等一的好，从来也不会撒谎，苏蜜受到了点鼓励。但又说：“我自己也可以保护我自己。”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周勉抛出一个球，看到苏蜜他们三个坐成一排，又组成了她新的小分队。
他就轻蔑低喃：“小心机婊。墙头草。”甭理她。
周勉最近清瘦许多，脾气也变得暴躁，在家里一个人待房间鲜少出来说话。
周勉妈妈问苏蜜：“蜜蜜最近怎么不到家里来玩？”
周勉妈妈没生女儿，特别喜欢苏蜜，以前每个周末都叫苏蜜上家里去玩，顺便叫她督促周勉一起写作业。苏蜜的拿乔在周勉面前一管一的顶用，每次都能不情不愿地把作业做完。
最近周勉妈妈再叫苏蜜，苏蜜还没说话，周勉一双眼刀子就阴森森地杀了过去，苏蜜每每就说：“不去了阿姨，我在家要练钢琴。”
周勉妈妈看见了苏蜜妈妈就问。
温书辰刚从外头回来，甩开车门合上，不屑一顾：“过太好了，吃饱了闲撑的乱想呗。”
周勉妈妈就笑得温婉：“看来得出面治治，再下去他爸都吃不消他这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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