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拒绝征辟
潘阳与唐豕，次日上午自淇水镇上赶回来，唐八爷连夜派人到淇水镇上上报的信。进入唐家老宅的时候，刘封才起床正在洗漱。
前一晚的酒宴，刘封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清晨便没有早起。反倒是年龄大的孙乾孙公佑先生没有喝太多。清晨一大早便由唐通陪着，到村中各处走走看看。
自半个多月前，潘阳从新野县回来，唐豕的心中就一直不落实。总感觉潘阳要离开唐村儿了。
这边潘阳还在忙着安顿同来的庞山民与黄辅修，那边，唐豕已自作主张找好媒人先去提亲。之后天天催促潘阳抓紧时间去镇上纳采，就是在媒人的陪同下，携带两只活大雁去淇水镇邓家门上求婚。
本地在这个季节不可能有大雁，二人在淇水镇上等了三五天，“大唐货栈”花费大气力才找到两只活雁。尚未拿到手，唐村来人传信：刘皇叔的公子到唐村来拜望潘先生。
唐豕无奈，只得到邓家告罪一声，与潘阳迅速返回唐村。
晌午十分，族长与潘先生回村了，唐家人也即刻派人到村中，寻到正在参观游览的孙先生请回大宅。
潘阳第一次见到孙乾孙公佑先生，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模样，面容清瘦，长一部山羊胡须。身材高挑瘦弱，站在那里好似一副衣架子，仿佛风大一些就能把他吹倒，却浑身散发着一种道德高士的气息。
潘阳紧走几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口称：“晚辈见过公佑先生。”唐豕也赶紧上前施礼，孙乾先生微笑着拱手见礼。几人相携进入大堂，孙乾安排亲随去偏院请刘封出来相见。
不一会儿儿，刘封出来，相互客套着见礼。潘阳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
若有贵客，唐豕现如今也学着潘阳，安排仆人分别送上茶饮，不远处专置一个茶座，安排一个伶俐的婢女作茶博士主持茶道，另有小丫鬟分送茶水。
孙乾与刘封此前从未见过这种会客饮水的方式，颇为新鲜。但自持身份没有表现出少见多怪的模样，只是茶饮入口，微微有些喝不惯。
孙公佑先生首先代表刘使君，为潘阳在新野县所做的一切表达了谢意。潘阳客气一番，接过孙先生派人送上的礼单。
一旁的刘封补充解释道：“此礼为刘使君专送给潘阳潘博彦先生的。”
孙乾扫了一眼刘封，没有说什么。
潘阳接过礼单打开，只见上面罗列着：
长槊一条，军中长枪、环首刀、步卒盾牌各二十，全幅两铛铠甲兜盔二十副，战马一匹，军中制式强弩十具，长短梢弓各五把，箭矢、弩矢若干，精锻十匹，白银五百两。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得知孙乾与刘封来到村里，潘阳已明白彼辈所为何事。坐在一旁的唐豕，一颗心却掉到了谷底。他也不是蠢材，该来的终究要来，自己又能如何。
看完礼单，潘阳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谢谢刘使君的厚爱，谢谢孙先生不远千里上门探访，谢谢刘公子不辞辛苦降尊纡贵。一番礼仪性的感谢，全面而客套，连刘封这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都看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发展，恐怕难以如刘使君所愿。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刘封所料，当孙乾先生提出左将军、豫州牧刘备刘玄德命令，征辟潘阳为麾下功曹从事一职。
潘阳郑重接过征辟令，自右至左认真看过。稍作停顿然后起身离席，走到孙先生座位前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
“烦劳先生回禀刘使君：乡野之人，生性懒散，性喜自在，不惯拘束于案牍之间。且喜哗众取宠，好为大言，实乃才疏学浅、不堪驱驰之辈。望使君莫要在鄙人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风物长宜放眼量，天涯何处无芳草？”
潘阳再次恭恭敬敬地对孙乾先生躬身施礼，态度不可谓不诚恳。这就是拒绝征辟了？
唐豕的心中没来由地高兴起来，完全不应该啊。难道不应该为潘阳有光明的前途而高兴吗？自己是不是太狭隘了。唐豕感觉自己正纠结并快乐着。
最想不通的却是刘封，在他看来，自己义父乃是大汉宗亲，宜城亭侯、豫州牧、左将军，高官厚爵声名显赫，身孚海内人望。专程派遣孙乾先生长途跋涉，送出如此重礼来征辟潘阳，应无缘由拒绝啊。
竖子无礼不识抬举，刘封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只需孙公佑先生吩咐一声，即刻绑去见义父，谅彼辈亦无计可施。
孙乾很无语，临行前主公已经告诉过他，张飞糜竺等人也曾多番对潘阳招揽，均无结果，看来自己此行之目的同样也将无果而终，且主公似乎已料到。但看主公送来的礼物，更像是欲尽力助潘阳在此地建立一支武装。
自己一大早，便到打谷场边观看了村中兵勇的早操，军歌嘹亮颇为齐整，尚有一队学子亦在跑操之列，令其大开眼界。
孙乾于训练场周边，也见到十多个自家的兵卒在遛马，并未进行操练，参加大战不久，士卒身心疲乏需要休息，亦是无话可说。
孙乾先生见再劝解作用不大，便提议观看一番唐村兵勇的训练。潘阳与唐豕稍微商量，便带领孙、刘二人向着打谷场走去，这其中比较兴奋的还是刘封，自己带的是百战老兵。心理上还是有相当的优势，能压倒潘阳一头，是自己乐意做的事。
来到打谷场边，潘阳领众人先去看枪兵训练。刘封也在路上派人将马队的队率刘双唤来。
但见训练场中几十个全副竹甲，身背山藤盾的士卒排成五列，手持比军中制式长枪加长一截的长枪，快步奔向五十步以外的稻草人标靶。来至近前，急速一枪刺出，凶狠而凌厉，绝无犹豫。抽枪退回时，枪上基本都能扎出一个带色的麻线团，士卒取下枪尖麻团，放回稻草人标靶的原位，转身跑回队列中，准备下一轮突刺，下一个士兵紧接着继续突刺。
刘封观看了不短的时间，发现绝大多数士卒都可以刺中带色麻球。凡有连续两次刺不中者，稻草人旁边监督士卒，便上前抽其臀股一竹鞭。
打谷场边不时有村中的妇孺老少经过，见到挨鞭子的场景，便会指指点点轰然而笑。挨了鞭子的士卒满面通红，快步跑着归队。
五十步快步奔袭至标靶跟前尚能刺中目标，刘封身边的刘双微微吃了一惊，作为老兵，他知道这一枪难度。
士卒们训练一阵，便集体停下休息，潘阳对孙先生等人言道，枪兵们的突刺训练，每半个时辰休息一刻，一日训练两个时辰。午后进行体能训练或队列配合训练，此时日将正午，士卒们将回营。
刘双跟着刘封来到士卒们正要收起的稻草人前，刘封取出带色麻线团细细观看，比自己拳头略大些，无任何特殊之处。然其放置的位置却极有讲究，均为一枪毙命要害之处。“只此一枪，别无花哨，却是很是凌厉。”刘双在一旁评判道。
午时已至，兵勇皆须回营歇息用饭。潘阳与刘封等人也准备回唐家老宅中饮宴，而孙乾孙公佑先生，却对训练场地边的木牌子深究起来，一行人只得等老先生尽了兴，方回老宅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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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的酒宴，刘封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清晨便没有早起。反倒是年龄大的孙乾孙公佑先生没有喝太多。清晨一大早便由唐通陪着，到村中各处走走看看。
自半个多月前，潘阳从新野县回来，唐豕的心中就一直不落实。总感觉潘阳要离开唐村儿了。
这边潘阳还在忙着安顿同来的庞山民与黄辅修，那边，唐豕已自作主张找好媒人先去提亲。之后天天催促潘阳抓紧时间去镇上纳采，就是在媒人的陪同下，携带两只活大雁去淇水镇邓家门上求婚。
本地在这个季节不可能有大雁，二人在淇水镇上等了三五天，“大唐货栈”花费大气力才找到两只活雁。尚未拿到手，唐村来人传信：刘皇叔的公子到唐村来拜望潘先生。
唐豕无奈，只得到邓家告罪一声，与潘阳迅速返回唐村。
晌午十分，族长与潘先生回村了，唐家人也即刻派人到村中，寻到正在参观游览的孙先生请回大宅。
潘阳第一次见到孙乾孙公佑先生，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模样，面容清瘦，长一部山羊胡须。身材高挑瘦弱，站在那里好似一副衣架子，仿佛风大一些就能把他吹倒，却浑身散发着一种道德高士的气息。
潘阳紧走几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口称：“晚辈见过公佑先生。”唐豕也赶紧上前施礼，孙乾先生微笑着拱手见礼。几人相携进入大堂，孙乾安排亲随去偏院请刘封出来相见。
不一会儿儿，刘封出来，相互客套着见礼。潘阳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
若有贵客，唐豕现如今也学着潘阳，安排仆人分别送上茶饮，不远处专置一个茶座，安排一个伶俐的婢女作茶博士主持茶道，另有小丫鬟分送茶水。
孙乾与刘封此前从未见过这种会客饮水的方式，颇为新鲜。但自持身份没有表现出少见多怪的模样，只是茶饮入口，微微有些喝不惯。
孙公佑先生首先代表刘使君，为潘阳在新野县所做的一切表达了谢意。潘阳客气一番，接过孙先生派人送上的礼单。
一旁的刘封补充解释道：“此礼为刘使君专送给潘阳潘博彦先生的。”
孙乾扫了一眼刘封，没有说什么。
潘阳接过礼单打开，只见上面罗列着：
长槊一条，军中长枪、环首刀、步卒盾牌各二十，全幅两铛铠甲兜盔二十副，战马一匹，军中制式强弩十具，长短梢弓各五把，箭矢、弩矢若干，精锻十匹，白银五百两。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得知孙乾与刘封来到村里，潘阳已明白彼辈所为何事。坐在一旁的唐豕，一颗心却掉到了谷底。他也不是蠢材，该来的终究要来，自己又能如何。
看完礼单，潘阳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谢谢刘使君的厚爱，谢谢孙先生不远千里上门探访，谢谢刘公子不辞辛苦降尊纡贵。一番礼仪性的感谢，全面而客套，连刘封这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都看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发展，恐怕难以如刘使君所愿。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刘封所料，当孙乾先生提出左将军、豫州牧刘备刘玄德命令，征辟潘阳为麾下功曹从事一职。
潘阳郑重接过征辟令，自右至左认真看过。稍作停顿然后起身离席，走到孙先生座位前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
“烦劳先生回禀刘使君：乡野之人，生性懒散，性喜自在，不惯拘束于案牍之间。且喜哗众取宠，好为大言，实乃才疏学浅、不堪驱驰之辈。望使君莫要在鄙人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风物长宜放眼量，天涯何处无芳草？”
潘阳再次恭恭敬敬地对孙乾先生躬身施礼，态度不可谓不诚恳。这就是拒绝征辟了？
唐豕的心中没来由地高兴起来，完全不应该啊。难道不应该为潘阳有光明的前途而高兴吗？自己是不是太狭隘了。唐豕感觉自己正纠结并快乐着。
最想不通的却是刘封，在他看来，自己义父乃是大汉宗亲，宜城亭侯、豫州牧、左将军，高官厚爵声名显赫，身孚海内人望。专程派遣孙乾先生长途跋涉，送出如此重礼来征辟潘阳，应无缘由拒绝啊。
竖子无礼不识抬举，刘封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只需孙公佑先生吩咐一声，即刻绑去见义父，谅彼辈亦无计可施。
孙乾很无语，临行前主公已经告诉过他，张飞糜竺等人也曾多番对潘阳招揽，均无结果，看来自己此行之目的同样也将无果而终，且主公似乎已料到。但看主公送来的礼物，更像是欲尽力助潘阳在此地建立一支武装。
自己一大早，便到打谷场边观看了村中兵勇的早操，军歌嘹亮颇为齐整，尚有一队学子亦在跑操之列，令其大开眼界。
孙乾于训练场周边，也见到十多个自家的兵卒在遛马，并未进行操练，参加大战不久，士卒身心疲乏需要休息，亦是无话可说。
孙乾先生见再劝解作用不大，便提议观看一番唐村兵勇的训练。潘阳与唐豕稍微商量，便带领孙、刘二人向着打谷场走去，这其中比较兴奋的还是刘封，自己带的是百战老兵。心理上还是有相当的优势，能压倒潘阳一头，是自己乐意做的事。
来到打谷场边，潘阳领众人先去看枪兵训练。刘封也在路上派人将马队的队率刘双唤来。
但见训练场中几十个全副竹甲，身背山藤盾的士卒排成五列，手持比军中制式长枪加长一截的长枪，快步奔向五十步以外的稻草人标靶。来至近前，急速一枪刺出，凶狠而凌厉，绝无犹豫。抽枪退回时，枪上基本都能扎出一个带色的麻线团，士卒取下枪尖麻团，放回稻草人标靶的原位，转身跑回队列中，准备下一轮突刺，下一个士兵紧接着继续突刺。
刘封观看了不短的时间，发现绝大多数士卒都可以刺中带色麻球。凡有连续两次刺不中者，稻草人旁边监督士卒，便上前抽其臀股一竹鞭。
打谷场边不时有村中的妇孺老少经过，见到挨鞭子的场景，便会指指点点轰然而笑。挨了鞭子的士卒满面通红，快步跑着归队。
五十步快步奔袭至标靶跟前尚能刺中目标，刘封身边的刘双微微吃了一惊，作为老兵，他知道这一枪难度。
士卒们训练一阵，便集体停下休息，潘阳对孙先生等人言道，枪兵们的突刺训练，每半个时辰休息一刻，一日训练两个时辰。午后进行体能训练或队列配合训练，此时日将正午，士卒们将回营。
刘双跟着刘封来到士卒们正要收起的稻草人前，刘封取出带色麻线团细细观看，比自己拳头略大些，无任何特殊之处。然其放置的位置却极有讲究，均为一枪毙命要害之处。“只此一枪，别无花哨，却是很是凌厉。”刘双在一旁评判道。
午时已至，兵勇皆须回营歇息用饭。潘阳与刘封等人也准备回唐家老宅中饮宴，而孙乾孙公佑先生，却对训练场地边的木牌子深究起来，一行人只得等老先生尽了兴，方回老宅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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