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_欲爱溺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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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哟,还去北京发唱片,哈哈,阿杰,可真有你的。”司机毫不吝啬地调侃他,“咱们重庆人也是大大地有出息,是吧,亡命天涯,多牛逼啊。”

  邝杰听不进他的胡言,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随即道:“停车。”

  并不是目的地到了,而是卢彦兮在停车后,被无情地踹出了车厢,他踉跄地扶着山道边的围栏,看着小轿车一骑绝尘,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自己就如掉队的孤雁,只身落入泥沼囹圄。

  无名昆虫的交响曲奏得火热,卢彦兮呆立在原地许久,不敢置信自己被抛在了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路边,山里最毒的不是什么蛇虫鼠蚁,因为它们还没来得及爬上新鲜肉体的山峦,就被一大群指甲盖大小的毒蚊子夺去了猎物,就出神的片刻,卢彦兮被咬得相当惨烈。

  是巨痒催促他不得不赤脚上路,往回村的方向走去,可究竟开出去多远呢,他得走多久才能回慈母村呢,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可知的就是怎么也防不住的蚊虫叮咬,卢彦兮挠得满身红痕,痒得就差用指甲片划破皮肤直接放血给山野巨蚊喝了。

  路边有许多碎石和垃圾,卢彦兮的脚污脏不堪,有些尖锐的石头差点戳破他的脚底板。这山里幽寂阴森,唯有他胡乱哼哼的苦闷呻吟格外突兀。走了很久,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卢彦兮又没法停下,因为一旦歇息,蚊虫就如遇荫蔽,蜂拥而上。

  “啊!”

  脚板被什么锐物猛地扎了一下,卢彦兮蓦地干嚎一嗓子,惊得山里休憩的群鸟唰地一下全都起飞,在昏茫的黑夜里斑斑点点地起落。拿手一摸,摸到一片滑腻黏稠的液体,卢彦兮知道这下自己的脚底板是真的被扎破了。于是他改为脚尖着地,一瘸一拐地强撑着往前走,越走越是凄苦委屈,造了什么孽非得大半夜遇上这种破事,他在重庆遇不着好事,是吗?

  这样无措而沮丧的心情,在他来重庆的第一夜也有过,这个世界的险恶超出他的预料,他终于承认曾经的生活,实在是太过象牙塔,他烦恼自己的性别,厌恶Omega的身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顽强斗法,他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然而……这个世界上的烦恼太多了,性别或许只是其中一小种罢了。

  卢彦兮边走边用睡袍的裙摆赶蚊子,他还得兼顾抓痒,可谓应接不暇,山间的夜里气温不高,但走着走着汗如雨下也是正常。前路似乎没有尽头,卢彦兮连连哈欠,他已经撑不住了,好想、好想睡觉啊……

  几个哈欠下来,他眼皮子都快黏上了,迷迷糊糊间,他看见有一辆面包车朝他开来、开过、刹车……然后倒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卢彦兮不敢动弹,他生怕车里再下来一个Alpha,要将他强行掳走。

  下一秒,后车门被猛地移开了,一个人探出半个身子,脸色凝重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卢彦兮怀疑自己在做梦,用手掐了一把胳膊上的蚊子包,啊呀,又痒又痛,是真的,他哽咽了一下,扯着生锈了的嗓子,嚎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在这里啊……”

  他也想不通啊!

  另一个脑袋从男人身后探出来,大喊:“小卢哥,你先上来!上来再说话!”

  邝杰回家收拾过行李,而这一切,睡在客厅的秦夏毫无察觉,同时失踪的还有刚洗完澡的卢彦兮,秦夏急哭了,担心邝杰带着香甜的Omega私奔了,邝豪向刘师傅借了面包型越野车,三人风风火火开上了公路。

  其实辜骁不想来的,他巴不得卢彦兮消失,跟阿猫阿狗私奔与他何干,但是当他在门外发现一只孤零零的拖鞋正暴尸郊野时,他内心不免有些迟疑,一个信息素乱飞的Omega突然跟着一个Alpha走了,如果他不是自愿的呢?那么,该不该施以援手?

  Omega缩成一团靠在自己肩侧,辜骁看他拼命在抓自己的各处蚊子包,几乎要把雪白的皮肤抓烂,忍无可忍地擒住他的双手,道:“再抓就要破了,会伤口感染的。”

  卢彦兮像条虫子一样扭着,要哭不哭地瞪着他:“可我痒啊,我好痒,好难受。”

  秦夏从前排转过身来,懊恼地拍着脑门:“我忘记把风油精带着了,唉!小卢哥,你别瞎挠啊,会破相的,要不……要不我帮你轻轻地挠?”他在车子开弯道时倏地被甩到了一侧,又甩回来,辜骁看不下去了,道:“你坐好,我帮他挠吧。”

  邝豪哀叹一声道:“你们都睡会儿吧,离机场还远着呢,但愿我们能赶上,我非揍那臭小子一顿……”

  辜骁的手有薄趼,先是对着凸起的蚊子包揉了揉,然后用短短的指甲密密地掐了掐肿块,就跟剁肉泥似的,把硬块的瘙痒分散、粉碎。果然,这比卢彦兮自己一通瞎挠有用很多,他又困又累,把手脚全伸了出去,理所当然地搁在辜骁的大腿上,嘴上倒是颇有礼貌:“好痒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是,都帮我挠一下好吗?”

  辜骁捧着他藕段一样的胳膊,也说不出“不好”,毕竟这藕段上满是“花椒粒”,看上去是密密麻麻,真的有些凄惨。想他一人莫名其妙被扔在山间,饱受蚊虫叮咬,脚底心还扎破了,自己发扬一下人道精神也不为过。

  卢彦兮枕着辜骁睡了过去,但他总会无意识地去挠自己的瘙痒处,辜骁瞧见了,只能眼疾手快代替他,帮他去挠。两人裸呈相见数次,私密处的一些蚊子包,也是挠得相当坦然了。

  车程历久,邝豪终于把车停进了机场的地下车库,他下车前没拔车钥匙,对辜骁道:“我和小夏上去找人,你就陪小卢车里坐会儿吧,车窗给你摇下一截儿,别闷坏了。”

  “我们很快、很快的,等会儿见,辜骁哥!”秦夏心系邝杰,无心再多叮嘱,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车里开始热起来,毕竟没打冷气,两个大男人还紧挨在一起,辜骁的汗默默地往下流,卢彦兮的长发全部黏在了他的颈侧,捂得他烂糊,他抬手一拨,没想到扯到了对方的头皮,卢彦兮脑袋一歪,栽进了他的怀里,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成了U型。

  “唔……”他闷在辜骁身上,却迟迟不起。

  空气里两股信息素又开始打架了,辜骁暗道不好,马上把人托起,随即在蓬乱的头发下,看见一张绯红的脸,眼睛还紧闭着,但那股诱人的香气无孔不出地四溢开来,好像煮沸的牛奶,从锅盖的缝隙里滋啦滋啦地往下滴。

  卢彦兮还没睡醒,但他的信息素已经活泛起来,欢欣地在车内起舞,就差跳穿车顶了。辜骁没想到他的第二波发情期就这样来了,狭小的空间给足了高浓度信息素聚集的机会,辜骁抱住卢彦兮的腰,把他拉到一旁的位子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阴茎已经顶起沙滩裤,乖巧地搭好了一个大帐篷。

  卢彦兮难受得嘤咛,他的脚还挂在辜骁膝盖上,此时忍不住乱蹬,不小心踩到了对方已然勃起的性器上,明显的触感吓得他清醒过来。

  辜骁摁住他作孽的脚掌,咬牙低喝:“安分点!”

  卢彦兮已是动情之身,他浑身滚烫似要蒸发,仅睡了两个钟头的眼熬得通红,有气无力地瞪着辜骁:“我能、我能怎么办……它又来了……又、又……”这是一场无止境的噩梦吧,被梦魇追逐奔跑,却怎么也甩不掉,他已精疲力尽,深知自己无力再对抗。

  辜骁直视着前方的反光镜,不敢看他,他对这个姓卢的麻烦精束手无策,既不能标记,也不能成结,放任他一人又有违职业素养。

  寂静在车厢内停留数分钟后,被卢彦兮打破,他颤巍着手,拉扯了一下辜骁的衣角,说道:“你能不能假装、假装咬我一口?”

  辜骁稍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看似镇定道:“这种做法,不可能会有效,上一次是碰巧。”他是专业的,从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做法。

  卢彦兮攥紧他的衣角,恳求道:“试一试,就试一次……”

  辜骁把眼闭起,他祈祷这次和上次一样,情潮莫名其妙地来,也莫名其妙地退吧,他耐得住信息素的勾引,他能克制,他不会扑上去,不会……他默念起了《道德经》,想尽力摒除杂念。

  卢彦兮何尝就想像个十足发情的母兽,为了能被标记,极力散发荆花蜜焦烂的香气,他也不想,可他生不如死。他开始动作,辜骁感受到了什么,迟疑着把眼睁开,侧首看见身边的人流着泪,默然地将睡袍的绸带解开,袒露出一片熬得粉红熟糜的胸脯,那两颗娇俏的雪顶红樱挺拔地站起,乳晕是浅粉色的,而乳尖是深粉的,晶亮的汗液闪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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