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起寒庭杀机凛_贞观五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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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月起寒庭杀机凛

  “你就是焰刀艾离?”冷洌的女音自鬼众身后响起。

  “我是。你是何人?”艾离抬手支颐,醒眼朦胧地望去。为首之人是名女子,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面上亦遮有鬼饰面具。只不过她的面具与其他鬼众大不相同,乌金细雕,金线描边,形如一只垂死之凤,高贵却狰狞,在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金光。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来此只想与你谈个生意。”凤饰鬼女说罢,两名鬼众抬上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箱子置于艾离面前。

  看出对方不是来打架的。艾离懒洋洋地“哦”了一声,兴致顿消。

  “你若答应不参与争夺擂主之位,这些东西便全是你的。”凤饰鬼女掀开箱盖,里面竟装有满满一箱子金条。

  “我不喜欢与藏头遮脸的人谈生意,”艾离斜目相视,眼露讥讽,“更不喜欢把比武当作生意来谈的人。”

  “每个人都有不愿与人分享的秘密,但如果艾女侠介意,我倒可以为你破例一次。”凤饰鬼女/优雅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然清秀的面庞。

  “你我并不相识。”艾离盯着她看了一眼,确定地说。

  “谈成此次生意之后,那便相识了。”凤饰鬼女嫣然一笑,“我姓萧,名唤芍芊,乃是梁王萧铣之后。”

  “可我并不想与你相识,慢走不送。”艾离抓过酒壶,发现已然无酒,不由烦躁地将其丢于一旁。

  萧芍芊眼中恼意一闪即逝,迤逦行到她对面坐下,“其实我来之时,已料到此等俗物必不会入艾女侠之眼,只不过心存侥幸,仍想一试。不知艾女侠可否说出你的条件?”

  艾离厌烦地挥了挥手,“我对擂主之位本毫无兴趣,然而你的到来,却让我有了几分兴趣。”

  “何必说得如此清高。”萧芍芊全然不信,“你若无兴趣,又岂会日日登台打擂,博取擂主名声?”

  “我就是想争这擂主之位,你待如何?”面对素不相识之人,艾离自是无意解释。

  “好言相求,却不给面子,那就只能按照武林规矩办事了。”萧芍芊把玩着凤饰面具,缓缓起身。

  两名鬼众气势汹汹地走出队列,一人持刀,一人举斧,向艾离威逼而来。

  “想不到昔日显赫世家如今已落魄成无礼之辈,不仅黑夜造访,还上门讨打。”艾离将桌子推向拦路的鬼众,拎起长刀,向屋外走去,“屋里地小,施展不开,要打到外面打去。”

  鬼众让过桌子,不约而同地望向萧芍芊。

  萧芍芊阴沉着脸地将手一摆,众人随她鱼贯而出。

  庭院当中,艾离持刀而立。红衣飞扬,长刀烁烁,竟比初升的明月还要令人瞩目。

  萧芍芊踌躇上前,缓声说道:“艾女侠,请听我一言。我并非想与你为敌,何不冷静下来,再作商谈?”

  “闲话少说,我今晚心情不好,正想找人打上一场。”艾离活动着手腕,缓缓勾起了唇角。

  其势如火,炽然而威,鬼众心生怯意,相顾而视。

  一名鬼女怒道:“艾离,你别不识好歹!我家少主念着情份,这才对你好言相劝。”

  “你我有何情份可言?”艾离冷笑一声,“不请自来,威逼利诱,难道还要我感激涕零,垂首叩谢不成?”

  “上门讨教,岂有不战之理?”对面房门一响,季怜月持扇走出,面色冷凝,犹如沉夜。

  “她们找的是我,你可别跟我抢!”艾离横起长刀,急急声明。

  季怜月闻言瞟了她一眼,眼底不禁泄出一分笑意,本是肃冷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见他现身,萧芍芊不由怔住。一名持斧鬼众脱口说道:“你此时不是应该正在宴请宾客吗?”

  “萧小姐别来无恙,不知来此有何贵干?”季怜月目不旁视,走到艾离身前,朝萧芍芊拱了拱手。

  萧芍芊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停了片刻才道:“我就直说了吧。近日盛传艾女侠即将成地擂之主,我想确认一下可有此事。”

  季怜月嘴角边挂起一抺嘲讽,淡淡说道:“萧小姐若是对擂主之位有意,尽可白日里登擂比试,此时造访未免显得有些小人行经。”

  “你!”萧芍芊眼露恼意,隐忍着怒气说道:“季公子曾有恩于我等,我便提醒你一句,别枉为她人作嫁衣!”

  “此为我派内之事,不劳萧小姐牵挂。”季怜月神情淡漠,如隔千山。

  “我们走!”萧芍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季怜月目送她越墙离去,空无的目光将其俊挺的侧颜衬得有些不近人情。

  院内再度恢复安宁。

  艾离咳了一声,笑道:“皎皎公子若明月,莹莹玉扇解烦忧,今日方知这玉扇公子的名头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季怜月霍然转头,本是空无的目光仿佛吸入无尽的星光,灿然一亮。然而,待他看清其眼中的调笑之意后时,华光流散,黯淡沉寂。

  “我与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菊南温庄主贺寿之际,她曾伙同三师弟去温府窃宝,却反被困于密室。我当时刚好在场,便出面为双方调解。或许她认为我助她脱险,有恩于她,实则我只是不得不为。”

  艾离因他这一眼,胸口无端悸动,对他的话似听非听,随口啧了啧舌,道:“门中盛传三师弟风流倜傥,是位花丛高手,谁人又知二师弟交游满天下,红颜知己亦是不少。”

  “师姐取笑了。”季怜月面色一僵,肃然转头,望向星空。

  见他不再言语,艾离偷瞄着他的紧绷着的侧颜,不禁有些后悔:萧芍芊临走前的一眼似含千言,颇有爱恨纠结的意味。不过二师弟已然订亲,有些玩笑确实不该乱开。二人本是刚吵过一架,他却不计前嫌,为她挺身而出,令她觉得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加之又喝过酒,玩笑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仔细想想,这位二师弟为人严肃认真,在她面前一向少言寡语,这些年来大家各忙各个,似乎还从未和他独处过,说到底也没有熟识到随便乱开玩笑的地步。口不择言是她不对,可他动不动就生气,还真是不好相处呢。

  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季怜月转过头来,见其神情,目光微闪,正色地问道:“师姐可有争夺武林盟主之意?”

  这突如其来地一问,令艾离微怔,随即洒脱地摆摆手,“我闲散惯了,才没有那种心思。刚才只是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那便早些歇息,明日还要仰仗师姐。”季怜月微微垂头,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有些失望。

  见他就要回屋,艾离挺刀相拦,“反正都取出了兵器,不如趁此机会比划两下。”

  “师姐擂台上打得还不过瘾吗?”季怜月脚步顿滞,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那不一样!”艾离耍了一个花刀,跃跃欲试,“我想起来了,咱俩相识十年,却还从未比试过呢。”

  “你我同门,何必相斗。我绝非师姐对手,不比也罢。”季怜月移动脚步让过长刀,继续往屋门走去。

  “过两招耍耍而已,何必推脱。”艾离探臂挑刀,攻向他的眉心,不给他离开的机会。这一招虽未含内力,却使得极巧,封住他去往屋门的道路。

  眼前刀锋闪耀,若是再躲,便需狼狈地后滚,季怜月只得挥扇相挡。

  他这把扇子乃是昆仑玉所制,并由其师玉洞仙宋瑜亲自选材,玉质之坚,刀斧难断。扇刀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以扇顶敲击长刀刀面,落点亦是巧妙,未动分毫内力,却将长刀荡开数寸。

  “好!”艾离不禁脱口赞道。这些日子虽看过不少次他于擂台上比武,知其武技非凡,然只有亲自动手试过,才能有更深刻的体会。

  她见猎心喜,眼中精光一闪,清喝道:“小心,我要动真功夫了!”

  季怜月滑开数步,见她一脸认真,知道此次怕是避不过了。他于十年前带艺拜师,与三师弟、四师弟都曾比试过多次,却唯独没有与这位大师姐动过手。一来她喜好游历常不在山中,他又事务繁忙,二人少有碰面;二来他敬她为人,一向恭敬相待,故而二人从未有过比试的机会。此时夜色正好,他不禁也来了兴致。

  凝目相对,见她璀璨若星的明眸笔直地落于自己身上,季怜月心头一阵燥热,明明只饮了一杯,竟也似她那般酒气上撞,忽然觉得无论她要求何事都可应下,何况她只要比试一下而已。

  艾离见他态度认真起来,抿唇一笑,摆开架势。谁知刚一运劲,腹中突然隐隐作痛,她不在意地执意发功,腹痛骤然加剧。丹田处,内息犹如脱缰野马,恣意奔腾,重蹄乱踏。她不自禁地“唔”了一声,痛得弯下腰了。

  “师姐这是怎么了?”季怜月急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内力突然不受控制,好像有些走火入魔。”艾离红唇紧抿,倚刀而立。

  季怜月尝试着运动内力,脸色亦是骤然一变。略一思忖,他急问道:“师姐那酒是从何处得来的?”若是二人同时有异,起因必在刚才。他回来之后,唯在艾离房中饮过那一杯酒。

  “那酒不是你遣人送来的吗?”艾离话一出口,立觉不对。他既然当面送来点心,自是不会再遣人送酒。

  鼠魔乱!二人对看一眼,同时忆起这个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武者误食之后,一旦运功便会内息紊乱,形同走火入魔。

  “不要运功。”季怜月小心地扶她就地坐下,目光如电地扫向四周。

  天空越来越黑,层云涌动,似有数条黑龙隐没其中,缠滚暗窥。

  他的目光最后落向院门处大榆树的树顶,沉喝道:

  “出来吧!”

  枝叶晃动,一大片黑影从树顶处剥落,在空中翻滚落地后,竟有一道人影自院中立起。

  “没想到你竟能识破我本藤枷的忍法,倒是有些本事。”那人话语生硬,带着明显的异国口音。

  “你受何人所雇?”季怜月瞳孔微缩,心中暗惊。

  “影杀”本藤枷,倭国第一流的刺客!他本是海盗出身,后因仰慕大唐文化,脱落海盗团伙,浪迹大唐各州,如今已成为大唐价格最为昂贵的刺客之一。

  “雇主的姓名岂可告之,自是有人出了重金要取这女人的性命。”本藤枷自腰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狞笑着逼近,“不过,你若是不挡道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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